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皆是一顿,景烟一直默然不语,如今见皇帝这么一说,连忙看着皇帝恳切道:“皇上,臣妾刚刚有孕,切资历尚浅,哪能当得了一宫主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娴妃一直在一边站着,听见要晋封景烟,心中一跳,之后又听了景烟所说,也在一边搭话道:“皇上要晋封海贵人何必急在这一时,等到来日海贵人生下皇子,皇上再晋封,给海贵人喜上加喜才是。”
就连陈贵人陈梦溪也在一边附和:“皇上,海贵人初次有孕本就辛苦,倒不如还住在娴妃娘娘宫里,娴妃娘娘做事周全,还能照顾照顾海贵人。”
娴妃闻言看了一眼陈贵人,陈贵人却不看她,只是将目光浮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明白陈贵人的意思,看着景烟的眼角便多了几分算计:“陈贵人所言甚是,娴妃做事仔细,定能好好照料海贵人。”
“妃嫔有孕,皇后不也应当好好照料么?”殿中忽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众人回头,太后正站在门前,穿着一件深蓝色松鹤长春图案长衫,傲然看着房中众人。
皇后神色一凛,领着众人拜倒:“拜见太后。”
皇帝迎了上去,惊道:“皇额娘怎么来了?”
太后缓步进入房中,扫视了众人,之后将目光定在在皇后的身上,似笑非笑:“海贵人有孕,是宫里面的喜事,皇后身为中宫,怎能将海贵人的身孕交由娴妃负责?难道体恤妃嫔不是皇后的职责所在么?”
太后的出现让皇后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便将嘴角扬起了一个饱满的弧度,看着太后:“皇额娘所言极是,但是儿臣身为皇后,自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难免力不从心,娴妃协理六宫,海贵人又与娴妃同住,自然交由娴妃照看最为稳妥。”
太后的威仪丝毫不减,只端端正正坐在那儿,手中佛珠轻捻,却看着皇帝:“皇帝,既然皇后要娴妃负责海贵人的胎,但是哀家却想着天家孩子越发金贵,由皇后和娴妃一同照看更为稳妥。”
太后说完,房中人皆是不语,皇后的嘴角虽然依旧是笑意满满,但是却如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皇后觉得嘴角都微微泛酸,才缓了一口气。柔声道:“皇额娘所言极是,到底是皇额娘思虑周全,海贵人定能为皇家延绵子嗣。”
如此一说之后,皇帝也是颔首:“既然皇后也这么说了,有皇后和娴妃照料,朕也能放心了。”
景烟的面上一红,声如蚊讷:“皇后娘娘和娴妃娘娘费心了。”
皇后亲热地拍了拍景烟的手:“是你为皇家诞育子嗣辛苦,本宫和娴妃费这点心又算得了什么。”
是夜,皇后穿着明黄色寝衣对着镜子慢慢整理着如瀑般的头发,青丝缭绕,在头上梳成了一个随意的发髻,只有几支短短的珍珠压鬓固定,槐月站在一边为皇后整理着脱下的发簪,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眼角已经出现了一丝丝的细纹,对槐月说道:“槐月你看本宫,眼角是不是有细纹了?”
槐月看了皇后一眼,语气波澜不惊:“近日宫中喜事多,皇后娘娘整日笑容满面的,生写笑纹也不打紧,难不成要整日愁眉苦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