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大事,说起来还是件喜事。”那公公冲着槐月拱手,喜滋滋道,“皇后娘娘发话了,要你去皇后娘娘的长春宫里头当差呢!”
槐月乍一听这话,愣在当场,许久才讷讷地说道:“去皇后娘娘的宫里当差?长春宫?”
那公公恨不得从眼睛缝里挤出一些笑意出来:“对啊!皇上和皇后娘娘琴瑟和谐,在长春宫里面当差,一年大大小小赏下来的就够你吃的了,还不算月钱,你说是不是喜事?”
槐月并不在意一年的赏赐有多少,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宫里过到二十五岁,如今白为昌已经死了,本来想着终于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的时候,哪里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件事,长春宫,想到这里槐月不禁向长春宫的地方看了看,但是目及之地皆是层层叠叠的金色琉璃瓦,那一方方金色琉璃瓦像是一个个方正的囚笼,将槐月锁在这金雕玉砌的紫禁城中。
那公公还以为槐月是欢喜的愣住了,一叠声地在边上说着话,槐月一句话也没说,就连怎么出御药房大堂的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耳边人声轰鸣,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的重影。
等到槐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房中,身边的穗儿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小声又压抑地咳嗽着。
见槐月终于动了动眼珠子看着自己,穗儿这才说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穗儿姐姐。”槐月坐在穗儿的旁边,“刚刚新来的总管公公说了,皇后娘娘要我去长春宫里头当差。”
闻言穗儿也是一愣,但是旋即反应了过来,含了一丝淡泊的笑意说道:“槐月,这是好事啊。”
“我觉得不是好事。”槐月看着穗儿,眼睛里面是如同初冬早晨熹微晨光之下的雾气一般稀薄的愁苦,“在御药房我还能无事到二十五岁,到了长春宫,整天见到的都是主子们,穗儿姐姐,你说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能出宫找我额娘吗?”
穗儿从被子里面伸出消瘦的手,因为躺了一天,穗儿的手被被子捂得暖呼呼的,她将手覆于槐月的手上,平静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波澜,一如她说话的语气:“槐月,长春宫是皇后娘娘的住处,皇后娘娘既然指名要你去长春宫伺候,那便是看重你了,皇后娘娘看中你,便不会将你当做一个一般的宫女使唤,别说是二十五岁出宫,就是皇后娘娘垂怜,帮你找到你额娘让你早日出宫也未尝不可啊!”
如此一说,槐月倒是反应了过来,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穗儿见槐月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心里也放了心,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槐月连忙起身为穗儿倒了一杯茶给她润喉,随后说道:“穗儿姐姐,你这病要怎么办?我去了长春宫谁来给你煎药,那药不好煎,要时时刻刻看着呢。”
穗儿“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在槐月的手边打了一下:“我又不是残废了,将药炉子搬到房里不就好了,我自己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