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门帘一打,外面的大雪已经几乎快要挺了,只有一些极细碎的雪屑还在天上飘着,面前的紫禁城此刻已经被茫茫大雪覆盖,原本的红墙金瓦一应蒙上了明亮的白色。
思卿将太后扶进了咸福宫门前的轿子里面,太后坐在轿子里,掀起轿子边上的窗帘和思卿说道:“今日的事可是你参与的?”
这句话说得极重,思卿抬眼看着太后,却见到太后的眼睛里面沉淀了极深的心思,心中惴惴,但是还是沉静道:“臣妾没有。”
太后的目光绕过思卿,落在了依旧能看见红色底色的宫墙之上:“今日的雪真是大,白茫茫的一片将原本的污秽不堪给掩盖住了,倒落了个清静。”
思卿一脸的谨小慎微,仔细斟酌着语句:“太后明鉴,大雪埋得住一时,埋不住一世,只要是做过的,总有天会水落石出。”
太后久久没有言语,就在思卿觉得太后不会再搭理她的时候,太后却如同叹息一般地说道:“你说得不错,只要是做过的都会有痕迹的,哀家这次信你,但是你也要明白,白为昌是什么样子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心思也算纯良,不要被人蒙蔽了心智。”
思卿的心如同从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骤然走入冰天雪地的室外,原本还有些慵懒迷糊带着侥幸的脑子顿时清醒,她敛了神色对着太后恭恭敬敬地屈膝:“臣妾明白。”
太后说的话像是梦呓,又像是叹息:“慧贵妃虽然身居贵妃,但是终究没有子嗣上的福气,这一辈子最好也就是个太妃罢了,但是你不同,哀家看着,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有什么念头自思卿的心底渐渐升起,但是还在没有成型的时候就被思卿狠狠压住,他咬了咬嘴唇,尖锐的痛处让她分外觉得冰凉的雪花融化在额头的触感分外清晰,她低着头:“臣妾只是皇上的妃妾,一心侍奉皇上才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对思卿的话不置可否,伸手放下窗帘,一边的太监高声唱道:“太后起驾——”
茫茫大雪中,思卿盈盈说道:“臣妾恭送太后。”
轿子在有规律地慢慢颠簸,太后的手里拿着手炉,慢慢抚摸着上面浮雕着的莲花图案,轻声道:“妃妾又如何,哀家当初,也是妃妾。”
思卿看着太后的轿子越行越远,终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身边的守夏走了过来:“娘娘,白为昌的事……”
思卿看着被大雪映照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声音幽幽的:“你去御药房打听一下,最近白为昌在御药房可有做什么事情,都要处理干净了,这白为昌是万万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