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话道:“放心,我想活着。
大哥,你看见我师父没有?
他五十岁出头,穿着红色上衣,灰色长裤。
手里拿着罗盘,身上挎着一个黄色的布包!”
秤盘里的脸皮女鬼,则捂着眼睛,自言自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纸人听我问完。
沉默了一会儿,说:“哦,那个人是你师父啊!
我看见了,他就在前面。你上车,我带你去找他。”
上他的车?我不要命了!
我于是道:“我自己有车,我开车跟在你后面,行吗?”
纸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
于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六菱面包车上。
锁好车的门窗,我多了一些安全感。
雨太大了,即便打开雨刷,视野也很模糊。
纸车开始在前面开路。
我跟在它后面,车速都不算快。
脸皮女鬼依旧趴在秤盘上,念叨着‘看不见我’之类的。
我听着心里恼火,骂道:“闭嘴。你是打算一直待在称盘上吗?”
她声音有些委屈:“这秤盘把我吸住了。
你是它的主人,你不放我,我没办法离开。”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心中感慨这杆秤的厉害,面上不显。
只淡淡道:“那你好好在上面待着,等我办完事,就把你送走。”
这种由许多人怨气,汇聚而成的脏东西。
只有在怨气化解后,才会消失。
这并不容易。
而眼下对我来说,化解脸皮鬼的怨气,并不是最主要的事。
前方的纸车一直开的很慢,似乎在等我。
随着行驶,我逐渐发现不对劲。
这个湖位于山坳里,沿湖是一条半环形公路。
另一边靠山,是一座大山,没有路。
按理说,开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应该已经开到头了。
根据正常导航,这条公路的尽头,是个穿山隧道。
但我跟在纸车后面。
开了已经有差不多十五分钟。
车却一直在沿湖行驶,仿佛公路和湖,都没有尽头似的。
不仅如此,越往前开,我感觉到天越暗。
公路两旁,逐渐升起了浓雾。
白色的雾气,浓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灰色。
两边彻底看不清了。
我猛地踩下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