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会如此!”全嬷嬷在脑中思来想去,摇着头道:“说起来,美玉小姐对家里的至亲,也的确不够重视了。”

这话一出,全嬷嬷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无论美玉小姐如何,那也是主子,她资历再老,也是个仆人。

全嬷嬷赶忙行了个礼道:“是老奴说错话了。”

“无妨,”霍老夫人带着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养她到现在,也十六年了,我这老婆子,可没得个什么生辰礼。别说宝树了,我是连棵像样的木头树都没有呐。”

她说完,似乎也发觉到,自己说话有些像拈酸吃醋似的,失了身份,便又找补了一句:“这话,也只同你说说罢了。”

与此同时的催烈院中,霍子原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

“五鱼,他们又在准备婚事了,他们现在喜气洋洋,将这国公府里的银子都花在这些没用的事上,却没人出去为我寻一寻贾神医,他们这是要看着我残废一生!”

五鱼在他的咆哮声中缩了缩脖子,也不敢替别人说话,只道:“五公子,咱们的人一直打听着呢,若是有贾神医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

“有什么用!这都三个月了,我的腿都已经成形了!”

“不会的公子,贾神医一定有办法。”

“放屁!堂堂一个国公府,我不相信他们连个人都找不到!那只能说是没有人愿意尽心去找!”

五鱼无话可说。

这贾神医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从上次治好了五公子的腿,便从京城消失了,没有人见过他,只说是云游四海去了。

若说霍子原从未被治好过也就算了,时间长了他也会认命,就当一个残疾也无妨。

可他被治好过一次,有了一颗希望的火种,他便再也不甘于半死不活的只能坐在轮椅上。

看着霍美玉将府中金银、田产铺子一样一样充入嫁妆,霍子原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说起来,因着文氏并没有什么嫁妆,霍美玉的这些东西,全都是走的自国公府的公账。

公中的每一个铜板,那都是他们所有人的,可为什么到最近,他却一无所有!

他连未婚妻都没有,婚事遥遥无期,他们既不为他治腿,也不替他张罗婚事,他们是想让他这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府中不成!

霍子原再也想不起来霍美玉曾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只觉得这个国公府里,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他的腿,都是因为他们才没有好起来,一股恨意攻入心腹,侵占了他的理智。

一个疯狂的想法自他心中滋生出来。

“五鱼,”霍子原笑得有些渗人,他吩咐道:“你去外面买些桐油……不,我们一起去买,你去套马车,咱们坐马车去,把桐油藏到车里运回来,明天晚上,我就要放火烧了霍美玉的嫁妆库房!”

五鱼大惊失色:“使不得啊五公子,这事若是让国公爷知道,咱们可真的要完蛋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完蛋到哪里去!你赶快去!”

五鱼“扑通”一声跪下了,口中求饶道:“公子可饶了小的吧,若是小的真干了这事,必死无疑啊!”

“你若不去,我现在就打死你!”霍子原已经听不进去别的劝说,只一门心思想要报复,“若是这事办好了,明日放完了火,我便给你银子,放你自由,你可想好了。”

五鱼已经别无选择。

他战战兢兢的回道:“那,那奴便,便去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