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太傅也正看着刚刚迈出宫殿的小皇帝,方才进了院子时,瞧见着一院子奴才们惶恐的反应,便知道他们是误会什么了。
嘴懒得解释,却想着看看小皇帝吓得小脸儿发白的样子也是有趣。
可是等那小儿出来了,才发现满院子的惶恐,都是为了衬得台阶上的那点孑然傲骨。
平日里见惯了这小龙吐珠,倒是不觉得怎样,可是趁着月色从马上望下去,这夜幕低垂下,那张尖细的小脸雪白的泛着荧光,倒真似那天上明月移下了凡间,小儿穿着一身明黄的便装,腰带束起细瘦的腰身,敛着精细的眉眼,表情也犹如月光清冷,不卑不亢地静静地望着自己……
卫太傅微酣地眯着眼儿,突然感觉到:长得倒真是有些味道……
“皇上是在等微臣用膳吗?卫冷侯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聂清麟淡笑着回到:“中午吃得甚饱,也没甚么走动,倒是不饿,太傅如果要事缠身,倒不必特意陪朕一起用膳。”
卫冷侯听着那软糯的声音,稍一带马的缰绳,让骏马朝着台阶又“哒哒”走了几步,待到走到了小皇帝的身边,突然弯腰伸手,一把就将聂清麟拽上了马背。
聂清麟没有防备,抿着嘴儿,连忙伸手抓住了卫冷侯的手臂稳住了身子的平衡,然后听到自己头上的的男人富有磁音的声音说:
“既然本侯害得皇上存了食,就带着圣上好好的消消食吧!”说完,将小皇帝横在了自己的身前,拽起缰绳喊了声“驾”,便往外跑了出去。
旁边的武将们看着卫太傅把个瘦鸡崽子的皇帝拉到了马上,顿时哄得笑开了,也跟在自己主公的马后,悉数奔了出去。
宫里的一干人等就这么瞠目结舌地看着太傅大人像土匪头子似的将皇上劫掠走了。
等到安巧儿可算是反应过来,冲出去徒然地大喊一声:“皇上!”
那队夜闯深宫的人马已经伴着张狂的笑声跑得午门外去了……
聂清麟着实是被醉酒的太傅吓得不清,打死她也没想到,这位权臣会大半夜的骑马入深宫,然后拽上自己满京城地闲逛。
自己的身上就是件薄薄的棉夹袄,冬夜风硬得很,虽然太傅后来将自己揽入了他的怀中,迎面袭来的寒风还是冻得四肢发僵。
幸好这太傅的酒疯还没有耍得彻底,感觉到了小皇帝在发抖,便将自己身上的貂绒大敞扯到身前,将小龙珠的身体密实地包裹了。
聂清麟只觉得自己靠着的那片胸膛传来阵阵热气,只一会的功夫冻硬的四肢渐暖了过来,只是身后那股子男人所特有的雄壮气味伴着浓郁的酒味直往口鼻里钻,熏得她那双颊的绯红一直未能卸下,加上马背上的颠簸,只能靠着太傅那结实的胸膛里,尽量地把小脸往厚实的貂毛里藏。
一队人马在皇宫里撒完了野,觉得在京城里跑得不过瘾,最后居然又叫开了城门,奔到到了京郊的燕子湖畔。
太傅的手下大部分是北方雪地的汉子,不畏严寒,加上这一圈跑得热了些,叫来个几十个侍卫,将湖面一隅的厚冰凿开,然后这几个朝廷叫得上号的武将大员们,居然就这么的脱下了衣袍,打着赤膊,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里。
聂清麟真是看呆了,要不是知道这些位的前程一片大好,还真以为这是要集体殉国的架势呢!
卫太傅立在马上,哈哈大笑地看着自己这帮子生猛的部下撒着酒疯,然后低头去看半张着小嘴,瞪着大眼儿的小皇帝。
小孩就应该有点天真肤浅的样子,一天总是宠辱不惊的模样摆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