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宝从昏睡中清醒的那日,毫无征兆且非常突然。
她自己揉揉眼睛就坐起来了,身边也没看到什么人。
她恍惚了一阵儿,脑中闪过出事儿前的种种,低头看着自己好像大了一些的手掌,心头微动。
糯宝休养的地方是玄清特意打造的,这间内室更是除了得了沈遇白许可的人谁都不许进,十分清净。
可该有的也有。
糯宝翻身下了玉床朝着铜镜走去,指尖弹出一道微光落在模糊不清的铜镜上,很快就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高了一点儿,也没了之前那副圆滚滚的模样,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精致绣了吉祥寓意花草滚边的青色锦袍,长了许多的头发直接散在了脑后,看起来大约是七八岁的样子。
糯宝不死心的用手指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神情微妙。
这是真没法越阶恢复原状,真的要老老实实一顿饭一顿饭的吃了才能长大了吗?
可惜四下无人,也没人可以给她解答。
糯宝扫眼一看就知道室内这些东西法阵出自谁的手笔,注意到落在暖玉床头的数个安神符篆,眼底不由得微微散出了笑。
沈遇白好好的。
她显然不止躺了一年半载,但是这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是活得好好的。
挺好。
可以心满意足了。
十分满足的糯宝晃悠了一圈没找到鞋,大约也是没人想到她能用得上,连双可以踩着走的都没有。
糯宝知道大约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回来,自己在这里等等也可以。
可以她不想等。
她都睡了好久好久了,她想出去转转。
糯宝自顾自地定了主意溜达出去,国师府上下一片说不出的安静,走了好半天都没见到人。
出了内院,糯宝就隐隐听到了外头传出的吵嚷声,眉毛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不是师父的地方吗?
这里怎么会有人来吵?
糯宝默不作声的往前摸,国师府外也正吵得热闹。
外头的人是来求国师救命的。
玄清虽是担了个国师的名头,可他本人喜静,也懒得多管闲事,若不是必要,他甚至可以很多年都不出现在人前,被人发现了也能很快无声无息的走掉。
他懒得理会世俗,可世俗不识趣。
有人知道了国师府的大本事,总有为了这个那个上门来求的,今日也是如此。
国师府只养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是玄清在外游历时见了可怜带回来养着的。
这俩小玩意儿挡不住外头的饿狼。
大门紧闭也不耽误听响儿,糯宝索性打了个哈欠坐在了门内,竖起耳朵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