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楮心急道:“不行你就把我扛起来,再不行就把我拴在你腰上,就你们那个脑子,你们找得到糯宝吗?!”
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但说的却是实打实的大实话。
如果说在场的人当中还有可能及时找到糯宝的,要靠脑子就只能是指望时闻楮了。
戴鸿云很有自知之明。
他自知此时跟上除了添乱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扯下腰带把自己拴在了柱子上。
“都去都去!”
“你们都去!”
“我站都站不起来,脑子也转得不快,就不在这时候拖你们后腿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快去找糯宝!”
这种时候,单独留下任何一人都可能遇上未知的风险。
可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时闻墨略一挣扎,把自己解下来的腰带在戴鸿云的身上再捆了一道拴紧,抓起时闻楮就说:“走!”
与此同时,无数席卷而起的狂风阵眼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在无声无息地被放大。
直到与空中幻象中的青衣女子变得一模一样。
可处在其中的人感受到的却不是难言的欢喜,而是彻骨的绝望,以及怎么都无法驱散开的愤怒。
画面突转,上一刻还在持剑起舞的青衣女子倒在地上气息渐弱,四肢以及眉心脖颈心口,所有看得见的要害之处都被深深地插入了一枚刻满不祥法阵的铁钉,她被活活地钉在了地上。
可她还活着。
她倒在一个以血绘就的大阵当中,千疮百孔的身体成了大阵燃烧的养料,从四肢百骸不断流出的血和生机,顺着阵法刻画的痕迹一一蔓延开来,阵法好像活了。
而她就要死了。
心口被贯穿的阴冷好像让她很痛苦,连眼角落下的泪都是掺了血的,呼啸着自心口灌入的冷风更是刺得她狠狠颤抖,视线逐渐涣散。
在她不断涣散再也无法凝聚起的目光中,一个绝望到狼狈的黑色身影迅速奔来,不断重重地跌在地上,又不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跌倒的地方再爬起来。
糯宝本该是局外人, 也理应是旁观者。
可此时此刻,小小的她却好像是被困在了阵法当中,抬眼看去看到的就是不断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影。
她甚至忍不住想:太狼狈了。
真的是太狼狈了。
这人生来就跟花孔雀似的,明明是男子却长了个臭美骄矜的皮囊,还是个衣摆半点不得染尘的性子,认识这么久了,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她想出声取笑几句,可嘴唇刚动话未出口,张嘴哇的就吐出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