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时闻楮脑中被描绘过无数次的人脸在迷雾后缓缓显出,他看向时家所有人的眼中充斥满的全是恶意。
他说:“你是通敌的逆贼。”
通敌叛国是要命的大罪,放在对此极其敏感的边关更是要命。
家变在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之间,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被大人艰难护住的时闻楮死死地盯着在场每一个冷眼旁观,甚至是顺水推舟的人,试图把他们每一张脸都死死地记在心底,而后这样的画面在他午夜梦回时出现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那么清晰可见。
他是真的恨。
恨陷害之人的无耻狡诈,恨幕后黑手的心狠毒辣,也恨那些曾跟时家来往密切却选择在一夜之间撇清所有关系的旁观者。
一朝跌落云端,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此印象不深了,也都觉得他早就忘了。
可他什么都记得。
从来不曾忘过。
深深藏在心底的恨意在此刻被激发,四周风云渐起,处在漩涡中央的时闻楮却露出了嘲讽的笑。
“就这吗?”
如果这样也能让他迷了心智被困在此处,那他岂不是也太废物了?
时闻楮冷眼看着缩小了很多很多趴在地上痛哭出声的自己,面无表情地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他弯腰抬起小小的时闻楮哭到毫无血色的脸,挥手间狠狠砸下去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说:“哭什么?”
“这有什么可哭的?”
小小的时闻楮被他打得猝不及防,茫然地张大了嘴泪珠要落不落。
长大后的时闻楮啪啪地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说:“眼泪是最无用的。”
“恨怎么了?恨就要记住。”
“死也不能忘的记住。”
眼下看起来时野的罪名是被平反了,可经历过那场风波的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的幕后黑手仍在高出安然无恙,被推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死了也偿不了这些年的罪过。
不过也不要紧。
当年欠下的,他会一一讨回来的。
恨意从来都不是让他沉溺过往的理由。
他也不会被这些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