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刚断气,外头也起了抱怨的动静。
“大哥,你说的到底准不准?”
时二婶没好气地说:“天都没亮呢,咋就至于要这么急急地撵着来了?要我说等天亮了再来不也是一样的吗?”
一贯好性子的时大哥难得的有些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呛了一句:“原本是想着夜深来的,可二婶折腾了一圈磨蹭到现在,眼瞅着天不是也快亮了吗?”
他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人!
他们临时想起来没来得及通知二叔一家,一路掐着点儿赶了过去,可谁知道事儿说清楚了,人家一家子全都没人当那回事儿。
时二婶收拾这个换哪个,身上的衣裳都来回换了三四次,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柜都一起扛了拖过来,也不知道是来奔丧的还是来选美的,就差没往自己的脸上多抹几层脂粉。
他家的三个孩子也是如此。
大儿子磨蹭着不想出门,二女儿跟着亲娘涂脂抹粉,小儿子为了不能睡觉扯开嗓子就是一顿呜呜大哭,活生生耽搁到了现在。
本来老太太的死活他也不在意,可活活被这一家子奇葩弄出了怒气。
时二婶晃着手上的鎏金镯子啧了一声,恼火道:“时闻素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自己的婶娘说话的吗?”
“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你还有没有当晚辈的样儿了?”
时大哥见不得他摆谱的德行,脸逐渐拉了下去。
时二哥听到这话呵了一声,微妙道:“我大哥如何用不着别人说,可二叔二婶啊,你老娘就在屋里等着你们来见最后一眼呢,你再来迟一会儿,这一眼也就不必再看了。”
糯宝揪着二哥哥的手赞同道:“奶奶等你们呢,等不到。”
时二婶本来还想抱怨,可一听这话立马就觉得不对。
她狐疑地探头看了一眼,诧异道:“真死了?”
这么快?
“不然你以为跟你说笑呢?”
村长黑着脸走出来,看到她一身穿红戴绿的就无比来气。
“你穿戴得这么花哨,是想把你死了的婆婆气起来再训你几句?你这样儿是来奔丧的吗?!”
自己穿得一身红艳艳的,连带着她家的巧翠也是一身粉红色的衣裳,这是来喝喜酒的吗?!
村里有看不过去的老人也在说:“没瞧见过谁家奔丧是这样的规矩,这还是孝子贤孙呢,什么样子!”
时二婶没想到老太太真的死这么快,收拾打扮这么久,无非也就是嫌乡下人土气,想靠着打扮压众人一头,好彰显自己是真的过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