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坟头林立的荒山此刻静得惊人,毛月亮漏下的清冷光芒落得模糊,让眼前所见的一切更添了几分怪异,迎面吹来的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子刺鼻的腥气。
不像是血的味道。
倒像是什么东西腐败朽坏的沉闷。
只是不久前他们才从荒山里上下搜过一遭,那时候可没有这股味道。
时野轻轻吸气,朝着左侧的时大哥使了个眼神。
时大哥点了点头,跟时三哥一起分左右两侧走在了前头。
艰难止住喘气的村长见状满意地点头,正想夸赞几句,却见在前探路的时三哥踩着树枝飞快返回,直接落在了地上。
他攥着拳头小声说:“爹,小叔就在前头。”
“可他不是一个人。”
跟时平在一起的,还有七八个被宽大的黑衣罩住了身形的蒙面人。
他们正围着地上一个形状非常古怪的圆圈打转,蹲下站起好像是在忙活什么。
而在圆圈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躺着四个人。
只是人影的身上盖着大大的黑布,一时也看不清到底是在做什么。
时平面无人色地跪在地上,来回忙碌的人竟然没有谁去看他。
这群黑衣人似乎十分烦躁,太过专注于眼前的事儿也没留意到靠近的人,只是有人忍不住狠狠踹了时平一脚。
“废物!”
“让你给村民下点儿噬魂散你都办不好,救你的狗命到底有什么用?!”
要是今早上那两桶噬魂散成功被村民喝下去,到了今晚那些人就会自动成为阵法的养料,根本就用不着他们在这里折腾!
时平被踹翻在地上也不敢反抗,只是连忙爬起来说:“神侍息怒。”
“这回只是意外失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成功的!”
“就凭你?”
处在阵法中央的黑衣人目光幽幽地朝着看不真切的林子里看了一眼,视线转到时平的身上,笑得很意味深长。
“罢了,本也指望不上你。”
就时平这样的,他到死也是成不了什么事儿的。
不过今日倒是运气不错。
他掸了掸宽大的袖袍站起来,轻轻地说:“本来这阵法暗中被人毁了一角,我还有些发愁怎么在今晚抓足十个活牲来祭阵,可如今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舌尖顶着软腭露出个阴恻恻的冷笑,对着正在忙碌的人说:“动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