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流放的路上正巧遇上了山匪抢劫,他惊慌之下从山崖滚落,意外挂在了树枝上保住了命。
负责押送的官差大约是以为他摔死了,竟也没人寻他,他索性就一路乞讨一路往回,终于赶着在昨日到了上岭村外。
他知道自己之前的事儿是犯了众怒,也清楚一旦被村里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化作乞丐在村外晃荡了好几日,打听清楚了老太太和时妮儿单独住在这边的老屋里,这才趁着夜深悄悄跑了回来。
他盯着老太太婆娑的泪眼强调道:“不能让人发现我回来了,否则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
“你一定记得看好了时妮儿,不能跟任何人说我回来的事儿,特别是时野一家,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知道了吗?”
“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我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他一句更比一句更重的话凭空砸下,老太太六神无主之下想也不想的就说:“你是为娘的命根子,娘咋会狠心害你?”
“你只管安心在家里养着,外头的事儿有娘帮你看着呢!”
老太太放下大话就忙里忙外地张罗着要他睡下,等见到时平的跛脚更是难受得不断哽咽。
这伤原本是不重的,养好了也不耽误走路。
可时平的腿伤没好就被判了流放,一路折腾一路闹,现在愣是生生成了个瘸子。
她伤心得一宿没合眼,守着时平就是哭。
等天色明了,老太太的眼泪也差不多算是哭干了。
她一口气都顾不得歇就赶紧走出去烧火做饭。
舍不得吃的鸡蛋,时野送来的大米,还有一直藏着的腊肉蘑菇,全都找出来洗干净了揭灶炖上。
时妮儿出来打水洗脸,看到灶台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肉和蛋,又气又急地说:“娘,家里能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再不匀着点儿那岂不是……”
“不够吃?”
“那你咋不想想为啥不够吃?”
老太太急赤白脸地喊:“要不是养你这么个只进不出的玩意儿,米缸子至于会见了底吗?!”
分家的时候说好的,时野一家要管她的吃食,米面油粮都定了斤两,一天三顿绝对饿不着她。
时野倒是每至月初就会把定量的吃食送来,从不拖欠少给,可他只送一个人的份儿,多的一点儿没有。
时妮儿跟着她开灶吃饭,自然就不够数了。
时平没回来的时候,时妮儿也算是老太太稀罕的玩意儿,可在她的心尖子面前,时妮儿顿时就很不够看了。
时妮儿忍无可忍地甩手摔门进了屋,老太太恼火得破口就骂:“你个不值当货的下贱东西跟老娘甩的啥脸子?!”
“赶紧滚出来做饭!不然你连洗锅水都别想喝一口!”
时妮儿在她的谩骂声中黑着脸出来,炊烟渐起。
吃过难得丰盛的早饭,勉强收拾出个人样的时平就歪在床上喊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