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被冠以奇药的宝贝,纵是挣下了金山银矿也无处可寻。
时野眼中翻起晦暗。
时四哥本人倒是一脸淡然。
他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道:“生死有命,无需强求。”
“这些时日劳您费心了。”
“嗐,你这孩子跟我客气做什么?”
吴大夫好笑地摆了摆手,装作没看到时小五眼角的红,轻松道:“小五,你带着你四哥去抓药,我跟你爹说说糯宝的事儿。”
时小五小心翼翼地扶着四哥出去了。
吴大夫把门关上,对上时野不知何时布上了血丝的双眼,苦笑道:“你家闻楮的病,你要尽快想办法了,否则……”
“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
时四哥现在看起来是一切正常,可压下去的病症就像被强行摁下的浪头,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席卷而来的就是生死之势。
病根不祛,他的体内就像是埋了一颗随时可能会炸的炸药。
他甚至可能睡一觉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野喉头狠狠发堵,缓缓吸气才站起来说:“好。”
“我早年间结交了几个买卖药材的商人,他们手中的门路或许会广些,你想法子去打听打听,再不行重新找个医术更好的大夫也行。”
吴大夫把写好的名单塞给时野,看着他反复哽咽的咽喉,暗暗在心里叹气。
天妒英才。
时闻楮真的是可惜了……
门外,时小五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家里人都在为四哥逐渐变好而高兴,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四哥的身体根本就……
“哭什么?”
时四哥牵着他走到边上,温和不减半分地说:“小五将来是悬壶济世的名医,为医者当心怀仁慈而对生死不悲,否则如何得以进步?”
时小五憋泪憋到打嗝:“可……可是……”
“你听我说,这事儿爹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小五知道了,回家也不能跟别人说,记住了吗?”
从小到大家里人为了他的病已经够操心了。
爹娘为了家计四处奔波,大哥二哥为挣二钱碎银卑躬屈膝,意识到他想读书的时候,还是拼全家之力把他送进了书院,只为让他开心。
命能如此已经够了。
他无意多强求。
时小五彻底绷不住哭成了泪人。
时四哥安抚似的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眼底渐起寒意。
他或许是时日无多了。
那有些事儿就必须尽快办了。
一顿暴打护城河里泡上一夜,如此还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