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戴红柳满意地笑着说:“你看,我就说一打岔她就忘了。”
时二哥抓着手里的木板,哭笑不得地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儿子服了。”
“大哥,你看这块板能用吗?”
别看现在王财主对着他爹一口一个时老弟,亲热的样子活像是百八十年前的亲兄弟。
可这人之前针对他家下手的时候,下手那叫一个狠。
他和大哥在摊子上被逮时,肉眼可见能砸的全都被砸了,一整个就是稀碎。
不修好没办法出摊。
时大哥是修理的主力,接过木板比划了一下就说:“长了点儿,让老三搭把手锯半截。”
“糯宝,帮大哥把那个楔子拿来。”
糯宝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去跑腿,刚把东西递到大哥手里,耳房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自闭了一天一夜的时小姑终于把自己放了出来,只是脸色肉眼可见的黑。
她很不见外地抓起灶上留下的糖饼塞进嘴里,斜眼看着正在修理小木车的人说:“哎呦,都踩着我三哥的命捧上王财主的臭脚了,还看得上摆摊挣的那点儿碎钱呐?王财主不是多稀罕你们么?”
“怎么没直接出钱给你家盘个了不起的大铺子,或是赏你们发家致富的银子?”
昨日王财主来的时候,她生怕因为时小叔的缘故会遭了王家的报复,索性躲在屋里一直不敢出来。
可院子里说的话她都听清楚了。
然后她就更来气了。
王家是害得三哥被流放的仇人,大房的人不想着报仇就算了,还直接跟仇人攀上了交情。
那她三哥的罪岂不是都白遭了吗?
大房一家果然都是白眼狼!
她含混着还想放厥词,戴红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劈手夺走在时小姑手里的碗,冷笑道:“你要是心疼你三哥,那正好了。”
“今儿就是他被流放的好日子,你也别光顾着填五脏腑了,赶紧撵过去好生送送。”
“也省得后半辈子见不着你们的兄妹情深了。”
“你……”
“吃东西别说话,会卡死。”
糯宝背着小手满脸严肃,批评似的看着时小姑说:“这么大的人,好不懂事哦。”
一米多高的骨架子上还挂着肉,空长这么魁了,怎么就不长半点脑子?
时二哥用手掩嘴咳了一声,无视时小姑青紫的脸色,淡淡地说:“糯宝说的对,吃东西的时候把嘴填住了,是不该冒着被卡死的风险说话。”
否则被卡死了算谁的?
眼看着时小姑马上就要被气晕过去了,时大哥近乎仁慈地说:“小姑要是没事儿,不如去看看那边老屋修得咋样了,弄好你们也该搬过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家里的白饭你吃不上几日,该闭嘴的时候最好是立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