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红柳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愣是没挤出句话。
时野安抚似的握住她被气得发抖的手,毫无起伏地说:“我要是都不同意呢?”
时二婶咬牙冷笑:“那我就只能是把老太太用板子抬到你家来了,顺带把时妮儿也给你们一起送来。”
“大哥,你家老四是要读书的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读书求前程的人呐,最忌讳的就是沾上不孝不悌这几个字,你可别为了自己的私心误了娃子的前程。”
她说完挑剔地扫了时四哥一眼,撇嘴道:“尽管你家老四看起来也就是个呆的,撒了银子出去也不见得有啥前程,可你多少还是要顾几分的不是?”
时四哥大约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评判为呆,一时间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空白。
糯宝也叹为观止地看着字字糊心的二婶,心情那叫一个乱麻似的百般复杂。
本以为老太太母女已经很烦人了。
没想到她话说早了。
面彪皮厚的还在这儿呢!
她烦躁地动了动手指想搞事情,可想法还没落实呢,村长就黑着脸来了。
他也是为了老太太的事儿来的。
村长清楚大房一家受的委屈,故而斟酌了再斟酌才开的口。
“时妮儿一早就去四处闹,都跑到隔壁村去嚷了,说家里哥嫂狠毒,要把她和老太太绑在一处逼死,村里族里都不作为,嚷着说自己是活不下去了。”
“时野呐,这么下去可不行。”
隔壁村的村长都跟他传话了,说上岭村的笑话闹到了外头,现在跟上岭村没关系的人,都在抻长了脖子等着瞧热闹。
时妮儿自己不要脸可以,可整个上岭村的脸面不能就这么一起全丢。
不然以后村里的人出去还怎么见人?
村里的小伙子还怎么去求娶别村的媳妇儿?
时二婶瞅准时机哼了一声,讥讽道:“岂止是丢到隔壁村了?”
“时家的这张老脸都丢到县城了!”
“你可住嘴吧!”
村长没好气地吼了她一声,惆怅地吐出一口烟雾,叹气说:“我跟村里的老人商量了一下,老三既然是回不来了,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这么扔着不管对名声不好,确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