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亲吻,如同野兽之间的互相撕咬,陆 深喘得厉害,封肆则用力扯住了他的头发,将人压制在自己身下,不让他逃脱。
唇舌互相推挤厮磨,激烈地纠缠,津液糊了一下巴,越是喘不上气,越不肯放过彼此。
陆 深身上衣物被剥光,封肆却只拉下了自己的裤子拉链,捉着陆 深的手按住时他沉声在陆 深耳边说:“要做就直接来,我不想戴套。”
这是封肆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陆 深呼吸急促,艰难点头,哑道:“好。”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让封肆做到这一步,但在对上封肆眼神的那一刻,他只能选择点头。
如果这样能让封肆满意,他愿意做。
没有任何隔阂、过于清晰的感受,让陆 深从一开始就浑身发抖,身体里的火横冲直撞,他想要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喊不出。
他甚至不能动,双手被捆着,被用力按在头顶,如同砧板上的鱼,完完全全地被人掌控牵制。
痛苦也好,快乐也好,一丝一毫的感受都被无限放大,全是封肆带给他的。
但在每一次晃动的视野里,触及的却是封肆更显冷静理智的黑眸,拥抱的温度填补不了内心正在逐渐扩大的空洞,他试图伸手抓住什么,用力扣住封肆的手臂,却又一次次徒劳无功地滑落下去。
汗水顺着封肆的下巴滑落,被陆 深无意识地舔去,封肆忽然停住动作,垂着头粗重喘气,许久没有修剪、过长且汗湿的额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陆 深握住了他手腕,内心的不安也在急遽扩大,艰难滚动喉咙:“为什么停住?”
漫长的沉默,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声。
封肆终于开口:“你走那天,我去火车站、机场到处找你,那天的最后一班航班起飞,还是没看到你,我只能回去酒店,一遍一遍问那个帮你带话给我的服务生,问他你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说没有,你只留下了一句再见,拿了自己的行李离开。”
陆 深的手指骤然收紧,甚至微微发颤,封肆在跟他说的,是七年前,他一直回避的过往。
封肆的手腕转动了一下,坚持从他掌心间抽出。
“我那时在想,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也许过个一两天你就回来了,我不敢离开,一直在那座城市、那间酒店等你,足足一个月,你还是没有回来。”
“那段时间我也一直试图回忆我们相处的细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我弄错了,还是你搞错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真名叫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证件,每次我们入住酒店登记,用的都是我的护照,过关查验时,你也是总是有意回避我,不让我看到你的信息,也许一开始我自己也没上心,所以没当回事,等到我想上心时,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封肆的声音很平静,一句一句说得很慢,几乎不带起伏,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陆 深看不到他挡在湿发后的那双眼睛,只是听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已经像被人攥住了心脏,压抑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等了你一个月,没等到你,只能放弃,回去之后我辞了原本的工作,独自一人来到亚洲,一边帮人开私人飞机,一边找你,日本、韩国、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整整两年时间,我把这周边的国家翻了个遍,唯独没来这里,就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便装作没听懂我说的中文。”
“我说你最会玩弄人心,你不服气,难道不是吗?谁能像你一样,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听到自己的母语,下意识的反应却是假装听不懂?”
“也是我太自信了,觉得你没必要这么骗我,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永远都在试图封闭自己,你的戒心太强,我费尽心思,也撬不开你的壳。”
陆 深想争辩,但从封肆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已经失了语,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封肆像看出他的想法,抬手擦了擦他的脸:“你不用说,听我说就行了。”
“后来我去了美洲、欧洲、澳洲,满世界地找你,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会去试一试,你早猜到了吧,我半年一年换一份工作,为的都是找你,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几乎可以算大海捞针,当初你连一张照片都没给我留,我要拿什么在六十亿人口的世界里找到你?”
“我不想自诩情圣,你就当我是不甘心,想要一个答案,不找到你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想再见你一面,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那么决绝离开。”
“但等我真正见到了你,我突然又不想问了,问了也没用,你不会给我答案,七年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戒备我,防着我,不肯敞开你的心,要不是这里就是你的地盘,你是不是还想再跑一次?”
“不、不是……”
陆 深终于说出声,嗓音破碎嘶哑得厉害。
封肆的手擦上他眼角,察觉到隐约的湿意,摩挲了一下手指:“你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