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马对赵萧君来说太过高大,怎么抬脚都够不到。陈乔其催马来到一块大石旁边,赵萧君垫在高高的石头上才踩了上去。借着陈乔其的力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真的是爬上去的,满头大汗,姿态狼狈极了。陈乔其教她怎样控制缰绳,怎样夹马腹,怎样和马交流。赵萧君紧张得老是咽口水,最后干脆地说:“乔其,还是你来吧。我什么都不会,坐在上面就有些害怕。”
陈乔其搂住她,笑说:“抱紧了。”抓紧缰绳,轻夹马腹,冲了出去。赵萧君吓得反手抓住他的衣服,偏头拼命往他怀里钻。等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慢慢地坐起来,放松身体靠在他胸口。陈乔其骑得很稳当,一点儿都不快。那匹马在他手里很温顺听话。
渐渐地远离人群,扭头往回看就剩下一片的黑点。抬头看远处,天地直接连成一线,似乎没有尽头。大概来得真不是时候,周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纵马驰骋。陈乔其拉住缰绳,让马停下来,任由它四处走动。天气是这样的好,空气是如此的澄净新鲜,骑在马上,心情简直要飞出去,飞到九天之外,打着旋一路高歌吟唱。陈乔其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舒服得连话都不想说。赵萧君眯着眼睛喃喃地低语:“啊,真是舒服!”
陈乔其内心满溢的快乐和幸福无法用言语表达,忽然拉紧缰绳,“驾”的一声快速奔跑起来。似乎借着身旁呼啸流动的风来倾诉他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感情,似乎借着速度来释放那种快乐到极致的心情。赵萧君“哇哇哇”地大叫起来,风呼呼地灌进嘴里,整个心迅速地被充满了,满得再也盛不下任何东西,满得有些微的害怕和恐惧。
陈乔其兴致高昂,不断催马前进,快乐得忘乎所以。赵萧君失声尖叫,高兴得只能大喊大叫,声音都有些嘶哑。长长的头发一个劲地钻进陈乔其的领口里,挠得他的胸前一片火热麻痒,跟着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好不容易停下来,两人都粗喘着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陈乔其一个翻身跨下马背,站在地上对她张开双手。赵萧君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有些畏缩地说:“乔其,这么高,我害怕。”陈乔其迎着阳光直直地看住她的眼睛,柔声说:“不要怕,有我呢。”笑容是那样的灿烂自信,所有的一切在那样的笑容下全部黯然失色。赵萧君看着他眼睛里闪着的光,似乎有魔力,忽然觉得什么都值得,一切无所畏惧。受了蛊惑般,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往下跳。
陈乔其在下面牢牢地接住了她,可是还是被重力冲得后退了一大步,恰巧又踩到不平整的地方,搂着她一起跌到草地上。先是惊慌地大叫一声,两个人对看一眼,然后又“扑哧”一声笑起来。重重地摔了一跤,还是笑得那么欢畅。陈乔其情不自禁地压在她身上,赵萧君连忙推他。他不管,重重地吻下来,唇舌纠缠,满嘴里都是他的味道。还不满足,沿着嘴角一路往下,直钻进她的领口里,动作越来越放肆。赵萧君红着脸呵斥:“乔其!你太过分了。”
虽说是荒郊野外,可是随时有人。他好不容易停住,隔了一会儿,又不规矩地在她脸上乱吻一气。赵萧君直皱眉:“乔其,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陈乔其才有所收敛,拉着她翻身坐起来。赵萧君扯过他的手腕看了看时间,说:“哎呀,都中午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陈乔其坐着不想动,实在是太快乐了,快乐得不敢有任何动作,怕吓跑了它。
两个人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拍拍身上的草屑泥土回去了。赵萧君睁着眼睛问:“不是说有烤全羊吗?”陈乔其斜靠在椅子上,指着盘子里的羊肉说:“这不是烤全羊吗?”赵萧君喃喃地说:“我还以为是那种野地里放在篝火上的烤全羊。”陈乔其拉过她,搂住她的腰笑说:“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吗?那样烤全羊,你想放火是不是?”赵萧君想了想,暗笑自己的天真,无聊地拨弄盘子里的羊肉说:“唉,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还有——这羊肉真的很难吃。”纯正的北方饭菜,他们两个都吃不惯。
下午两个人又骑了一会儿马。赵萧君有些累,便站在那里看陈乔其骑。陈乔其骑得真的很不错,甚至还可以玩一两个花样。赵萧君不断表示惊奇,连连叫好,手舞足蹈地称赞。陈乔其十分得意,故意跑得飞快。两个人玩得非常开心,大笑大叫忘记了一切的顾虑。眼看着太阳渐渐往下沉,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