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扶着明南在榻上坐下,给她端了杯热茶来,低声道:“听说陛下今天又咳血了,唉,真让人担心啊。”
妙容点点头,“是啊,陛下身子不好,太子身子也不好,听说现在都劝陛下改立储君呢。”
“陛下还没怎么样呢,就要改立储君,这不是笃定了陛下治不好么?”妙言不赞成道,“若我是陛下,心里肯定膈应死了。”
妙容不解道:“说来也奇怪,他们想改立储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怎么一直不同意呢?我们都知道太子的身子不行,说不定明天就死了,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吧?”
明南喝茶的动作一顿,心念微动。
太子……
从原主的记忆中看,这位太子不是先天不足,是后天被人下毒坏了身子,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毒虽然解了,但落下了病根,身子孱弱非常,凉了热了都容易病倒,每到换季的时候必大热一场。
一年到头不是在养病就是在养病的路上,几乎没出过东宫的大门。
所以原主虽然是宫里的常客,却从未见过这位神秘太子的庐山真面目。
后面两个侍女又说了什么明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直惦记着太子的事。
*
晚上她去国师的院子与他一道用膳,两人对坐,国师时不时给她夹菜盛汤,仔细周到。
“今晚这鱼做的不错,不腥,你尝尝。”
国师夹了块雪白的鱼肉仔细挑了刺放在明南的碟子里。
“谢谢哥。”她夹起吃了,味道确实十分鲜甜,不腥不腻。
国师见她喜欢,又给她夹了好几块。
明南都乖乖吃了,状似无意地问:“我听说陛下的病又重了,朝臣有意请陛下改立储君,哥哥怎么看?”
国师呷了口汤,惬意得眉梢都舒展开了,“陛下不会改立储君的,除非储君死了。”
“为什么?”
明南不解。
国师放下汤碗,眼神有片刻的复杂,“为了情啊。”
“当今太子乃先皇后所出,先皇后是陛下发妻,生产时血崩去了,陛下伤心颓废了好一阵,后来太子长大,眉眼与先皇后越来越像,陛下移情于太子,对其极为宠爱,百般呵护,这才遭人怨妒,给他下毒。”
“虽然太子救回来了,但因此坏了身子,陛下便想到了先皇后,又愧又悔又怒,查到幕后指使的妃嫔后立刻杖杀,连带着她九族皆被株连,这还是本朝第一例灭九族的案子。”
“自那之后,陛下对太子的保护越发严密,所有好东西都可着东宫先来,储君之位就更不用说了,除非太子身死,否则绝不可能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