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以后我卖糕就去看你。”
喜月扒着轿门说。
一句大姐,让宋腊梅又眼发酸。
带着鼻音,她轻轻道了一句好。
送亲原该舅舅出面,钱家人不来,只得宋常富、杨应和两送宋腊梅出嫁。
吹吹打打的声音中,轿子朝村东走。
青成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徐氏忙把他抱院里哄。
眼前一片红,宋腊梅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自然听到青成的哭声。
泪盈于睫,她再一次仰头。
热热闹闹待客的时候,宋常贵还不觉得有多舍不得,下半晌送走客。
家里冷清下来,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平时闺女总是不多出声,安安静静,有她在不会热闹多少。
可少了她,心里像空了一大片。
杜巧娘走到他身边,搭上他胳膊 :“过三天她就回来了。”
夜里青成磨磨蹭蹭不肯进屋,宋常贵几遍喊他去睡,他仍低着头站在堂间里。
“可是怕黑?那跟娘一起睡吧。”
杜巧娘洗漱后牵他进屋,宋常贵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头算罢。
一层芦花被一层棉被,喜月还是觉得冷,又朝欢儿身边靠靠。
黑暗里欢儿轻声问:“不知道腊梅姐有没有想家?我有点想她了。”
喜月头闷进被子:“也许这会她没空想家吧。”
村中妇人粗鄙,床头上的事也会拿出来谈,这些日子两人都没少听。
欢儿以往在村里听的比她更多,闻言一窒:“也许吧。”
“你说…你说…你说…腊梅姐…。”
喜月:“你还是别说了,我也不知道。”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做糕的事,眼瞅着将要过年,每到过年再“吝啬”的农人的也舍得置办些吃食。
糕就必不可少,毕竟喻意步步高升,供桌上供品必备之物。
还有年后的走亲访友,但凡要点面子的人家,都会拎上一封糕。
这不正是她们赚钱的好时机,可不能浪费。
于是从第二日清早石磨就没停过,轮番换人,只为磨更多的粉出来。
腊月十一这天,杜巧娘从房中抱出一个大坛子,笑着对喜月说:“今个我们来做云片糕。”
里面放的是炒熟后磨成粉的糯米大米粉,放置将近三个月。
这一步叫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