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微讶。

他这句话,似乎在徐白的意料之外。

他见徐白呆住,又急忙安慰她:“别怕,咱们可以想办法。”

徐白回神:“你听谁讲的?我妹妹来你这里看医生吗?”

“不是。滕莘,就是我家四房的,我弟弟。他来找我。我瞧见他和你妹妹拉拉扯扯的,还以为他们俩闹什么别扭。

他跑过来跟我说,说他女朋友怀孕了;而女朋友的姐姐,不容小觑,他问我怎么能打掉孩子。

我这才急忙告诉你。打胎很有风险,可能会死人。如果他们吓疯了瞎搞,你妹妹有性命之忧。”滕禹急急说。

徐白的手,轻轻扶住滕禹的案桌。

她苦笑不止。

既欣慰,又难过。

欣慰的是,滕禹不改初心,仍是那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心里仍把她当朋友,替她考虑。

难过的是,这呆子毫无防备之心。这种小儿科的当,他都能上。

他和滕家的人,像两个物种。

可世道会把他们碾在一起,不分忠奸一起压碎。

徐白撑桌垂首,除了苦笑,没说话。

滕禹见她半晌无动静,以为她气疯,连声安慰她:“去找师姐。妇科医院的手术,至少能保你妹妹平安。”

又说,“她要考公派留洋生,这个时候别讲什么名誉。孩子不能要,四房没一个好东西。”

他是个男人,却能替徐白的妹妹考虑到如此周正,是真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