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整,她离开父亲的别墅,只身来到梦园,下了车,竟诧异的发现,梦园的门前种了许多桔梗花,心又一次被感动到,爱,从来就是件千回百转的事,不曾被离弃,不曾受伤害,又怎么会懂得爱人。

唐哲早已经等候在家里,为了这一刻,他等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二万一千九百分钟,分分都是一种煎熬,当艾琳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和上午一样,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激烈的拥抱和亲吻,艾琳唇上涂的唇彩是他平素喜欢的颜色,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全数把它吃进了口中,他一边亲吻着她的眉眼,一边喃喃自语:“艾琳,艾琳,我好想你,艾琳,艾琳,不要再离开我……”

艾琳的心头莫名酸楚,突然一把推开他,挥拳就在他胸前砸了一下:“你是英雄吗?动不动就替人顶罪?”

“你没有长嘴吗?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不去解释?”

“你认为你不解释很酷吗?不知道我会难过吗?”

她说一句砸一下,砸一下哭一下,唐哲也不反抗,任由她打任由她骂,在他看来,此刻的打骂都是一种幸福,一种得之不易的幸福。

“你宁可被我误会,也不愿澄清真相,你是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是不是?”

……

艾琳越说越伤心,唐哲心痛不已,若说眼泪是女人最原始的武器,那么同样也是男人无法抵抗的最厉害的武器。

“对不起,艾琳,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做英雄,也不会再逞英雄,不会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就眼睁睁的看你离开,我再不会放开你的手,再也不会了。”

哪怕是做一个卑鄙的小人,也无所谓。

唐哲哽咽着保证,总是要在经历过摧心剥肝的痛苦离别后,才会明白分开有多难。

艾琳原本的痛哭换成了小声的啜泣,唐哲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泪:“现在真好,你回来了,其实就算你不回来,我也已经打算倾城峻工后就去求你回来,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我俱怕每一个黑夜的来临,一闭上眼睛,就会听到你在我耳边说,唐哲,我们完了。因为怕听到这句话,我常常选择不眠,只有这样我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们没完,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完……”

唐哲痛苦的说完这些心里话,艾琳伸出柔若无骨的双手缠住了他的脖颈,贴在他耳边说:“是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完,我收回那句话。”

脚尖轻轻踮起来一些,踏在唐哲的脚面上。唇微微张开,齿间用力,一个xi吮,他的肌肤立即显示出一个小小的菱形紫红吻痕。

疯狂的拥吻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都迫切的想把对方吸进身体里,缠绵而激烈的吻一直从楼下延伸到楼上,到了卧室,撕扯的更厉害,阔别一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想的癫狂,唐哲的喉间发出沉闷哑忍的声音,浑身哪里都软,就一处硬得可怕。

“哲,轻一点。”

艾琳昂着头,眼波流转轻声叮嘱,咬着唇角娇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精致的服装在他手下就像破布一样被撕成一块块,明明俱怕他的野蛮,自己的手却也不老实地往下探,摸到冰凉的皮带,一点点扯开。

地面有些滑,两人的鞋子已经甩掉,推搡间难免有些踉跄。唐哲一抿唇,眼底深沉的光芒一闪,直接将荣艾琳向后压,她失声尖叫,生怕被他推倒在地,只得掐住他手臂求得平衡。

……

一场噬骨缠绵,夜色如水,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诉说着分别后的思念,唐哲知道了荣祖祖没死,又震惊又惊喜,仿佛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突然间就被移开了,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其实你不知道,祖祖遇难我一直很愧疚,即使我不是间接的凶手……

“我知道。”

艾琳悠悠的望着他:“你若不是因为愧疚,就不会放任我和孩子离开,因为连你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唐哲百感交集,她道出了他的心声。

“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在我父亲留给我房子里,我请了保姆照看他。”

“明天你们就搬回来吧,我们的家冷清的太久了。”

“好。”

艾琳答应,唐哲抱紧了她。

“对了,你外公留下的地图,你真的交给朱三元了吗?”

“没有,地图我从来没拿到过,给朱三元的金块不过是从别的地方重金买来的而已。”

“那你还在找吗?”

唐哲摇头:“不找了,那张地图给我带来了太多的灾难,即使是找到我也会毁掉,钱财乃身外之物,就把它当成一个永远的传说吧。”

艾琳赞成,她本身对钱财无欲无求,她想要的,不过是简单平稳的生活。

南亚金矿,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成为一个神话。

转眼到了秋天,呱呱到了上学的年龄,唐小钰在唐哲夫妇的安排下,回到了江城生活,一天周末,唐小钰陪着艾琳逛街,在一家商场的墙角边,看到一名邋遢的男人,正吃着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食物,吃的津津有味,唐小钰当场红了眼圈,艾琳心中也极为不是滋味,她想到自己的弟弟,当初是不是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唐小钰径直上前,蹲在了男人的身边:“还认识我吗?”

男人嘿嘿一笑,痴傻的模样就像是三岁的孩童,唐小钰的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来。

虽然她不清楚唐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还是毅然牵起他的手,用温和的嗓音对他说:“走,我们回家。”

一个星期后,艾琳来到唐小钰的住处,一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唐柯蹲在院子里,与呱呱玩得不亦乐乎,她感概万千,唐小钰走了出来:“是不是像两个孩子?”

“嗯,但是你打算,以后就这样带着他生活吗?”

“我已经找医生给他看过了,他变成这样应该与他吸毒有关,虽然不值得怜悯,但毕竟是我孩子的爸爸,单凭这一点,我也不能不管他,况且,这样也好,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他留在身边……”

冬至,第一场鹅毛大雪,艾琳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翘首盼望夫君的归来,陆以航已经二岁,会满地打滚,会无理耍赖,会抱着母亲的腿,乐此不疲的喊妈妈,一遍又一遍。

叮铃铃,门铃响,她急忙走过去开门,却诧异的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唐哲,而是丁峰夫妇,她一头雾水:“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蹭饭吃,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