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忙忙地将两张纸条塞在两只信鸽腿上,一抬手,看着那两只雪白的信鸽扑棱棱地从自己手上飞离。
他喃喃自语:“虽然没能按着主子的吩咐除掉天画那个疯子,但是他到底已经死了,主子不会怪我才是。”
南疆行省。
“圣女,山神的鸟儿从北方带来新的消息了。”
暗色的竹门被人轻轻敲响。
房内正在盘膝打坐的苗家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大而空洞的黑眸。
五月的南疆行省已经很热,大片大片的芭蕉叶绿得似能滴水。
孟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等候在门前,半刻钟之后,大门方才‘吱呀’一声打开来。
孟获似已经习惯自家主子这般磨蹭,恭敬地微微站开了一点。
容貌秀美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门前,却不知为何竹楼外那炽烈的阳光却没有办法照进房内一般,一股子阴冷的气息飘荡出来,明明开着门,孟获却觉得房间里阴暗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陈设。
一如站在他面前的苍白少女,她空洞的眼睛总让人不敢直视。
他总生出那样的眼睛似看不见这个人间的错觉。
“小池圣女。”孟获将手里的竹筒递给她。
小池伸手轻抚着那竹筒,却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闭上了空洞的眼眸,嗅闻了一下自己触碰过的竹筒的手指,轻声道:“有风自海上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漂洋过海,翻山越岭……是谁的死讯么?”
小池仿佛通灵预言一般的话语,让孟获打了个寒战,他微微颔首:“是,在北方的信鸽已经死了,被海鬼吞没了,尸骨无存。”
小池触碰着竹筒,却轻笑了起来:“可是他解脱了,不必再被他自己的执念和恶念束缚,死得其所,这是好事。”
孟获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道:“但是如果他死了,咱们在上京的消息来源便断了一脉,咱们好容易才得到这么个探子,另外那位是个狡诈的魔头,他的消息来源不可尽信。”
小池露出个近乎空洞的笑:“权力之上永远滋生着恶之花,叶白哥哥走的位置越高,便会有更多的人生出异心,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总会有新的人能为我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