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董嬷嬷睁大了眼。
太后冷笑了一下,神色冰凉:“此人幼年寄人篱下,出人头地的欲望甚重,他和郑钧水火不容,二人之中,未来必定只能留下一个,若是让哀家用一个词形容此人,便是——狼子野心。”
不管是方才那一番和盘脱出的话语,还有后面突然爆出的京畿大营的事情,只怕连今日永宁宫的一场召见审讯,秋叶白都早已经算到了。
董嬷嬷忍不住颦眉:“老佛爷,您朝中后宫沉浮多年,自然不会看错人,他连家族都能算计成垫脚石,咱们既然知道此人不可信,怎么能用,狼是养不熟的,万一他背叛了咱们……”
“家族……”太后忽然讥诮地轻笑了起来:“他一介庶子能有今日,家族又帮了他什么,他若是要为秋家抛头颅洒热血,本宫倒是看不上这样愚忠的蠢物了,只要识大体就好。”
她慢条斯理地微微侧脸,好让罗医正能为她按得舒服点:“他是个明白人,摄国能给他的,不过是因为哀家能给他的东西,但是摄国手中人才济济,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所以今日他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向哀家表明他是值得哀家选他的,狼子野心也没有什么不好,贪心的人才有弱点,用得好了,便是一头能咬死人的恶狼。”
太后靠在罗医正的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她闭上眼,弯起唇角露出个冷酷的笑:“哀家期待着他一个个咬断那些敢冒犯哀家威严之人的脖子,等到功成那一日,哀家就亲自送这一头狼上路好了!”
董嬷嬷默然,她当然知道,太后最想要谁的脖子被咬断,但是……
“若是秋叶白没有这个本事呢?”
“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就去死好了,不过是一头畜生罢了。”太后轻描淡写地弹了弹指甲,眉目之间一派雍容慈和。
永宁宫内,冰寒霜冷,永宁宫外,亦同样针锋相对。
“秋副座倒是好本事,死的说成活的,单凭你这把嘴儿,在官场上混是绰绰有余,连老佛爷也能哄着,这揣测人心的本事倒是让咱家叹服,果然后生可畏。”郑钧一跨出永宁宫,看着同行的秋叶白,忽然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