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揭的头埋在膝盖间,不发一言,刚才苟敬推回他拳头给他带来的震撼和无力感,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苟叔,把韩翊和陈平的家人都还给他们吧。你不是坏人,莫要把那坏事做绝,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好的。”小揭感受到苟敬的善意,在顾虑个人与家族荣辱之外希望苟敬最后能得一个好。
“他们不在我手上。小揭,老苟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是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的。”苟敬倒是说了句实话,但是他还是没有透露那俩人所寻找的究竟在哪。那个人,他开罪不起呢。再则仓慈他们离开了那人的掌控,到了其他人手上,未必就比现在好呢。
韩翊在军市门口计算着范增坐牛车出行的时间,知道范增这次是看苟敬去了。一想到范增又一次把他和苟敬放在一起,让他们像竞价一样地展示自己对他的价值时就觉得作呕。
这次范增回来后更过分,他直接告诉韩翊,襄邑那头的锦是大宗,如果襄邑归了刘邦治下,他也没法保证那锦的专营权会一直在他手上。
襄邑的锦不仅在洛阳城大受达官贵人欢迎,在其他城市也是如此。屠夫他们只看到了韩翊在洛阳城羊记的份额被姚记挤占,却对其他的不甚了解,那可是向韩家流的金水。
拿这么大一块的利润说事,韩翊听得出来,这是范增在逼他站队,而且得像其他范家的门客一样,要在项羽与刘邦的博弈中起作用。
“亚父莫不是忘了,项王有亚父和范家这样的后盾,汉王身后也有刘家那样的家族。在刘邦身上无从下手,动动刘家人也是可以的。”
其他的,只能看范增能悟到哪一种境界。就像韩翊前边说的,只要家族的余荫还在,贵家女永远会贵不可言。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女娘,谁家都少不得要把婚礼的六个流程一个不落地进行到底。这一来一往,哪怕只是迎娶新娘,也至少从女家过了六次了,范增手底下的间者再不顶用也该把南郑和栎阳城的汉王宫都摸个底朝天了。
范增再也没拿襄邑的锦说事,韩翊也再没有去军营主动找过项悍,但项悍提着酒来找韩翊的次数却愈发地频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