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星走远,营举道:“人多力量大,先生为何不拉吕星入伙?”
且帷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一人行诈九人危。来者不善,不得不防。”营举道:“既然如此,何不杀之?免留后患?”且帷道:“吕星若有心揭露你我,自然不会独自来此与我会面,而是直接去向机关谗言,此人是敌是友,还未得知。”
“吕星今日未向机关谗言,却不代表其日后仍能守口如瓶,事情一旦败绩,我等大计不成,反有丧命之灾,如何是好?”营举说出了他的忧虑。
“我已答应奉上童女,今出尔反尔,也是死罪。现在是骑虎难下,宜尽最后一博,以报玖玖凤凰大恩。”且帷道。
营举道:“先生所言有理,家父曾误食玖凤凰良驹,其不加处罚,今又有恩于我,死而报德某亦不后悔。”
次日上午,机关带上针休、且帷等人“入宫”,入赵柏府第前,所有的人都须交出武器,还有人一一检查。
赵府内处处可见家甲,堪称步步为营,府内的布置与礼仪与宋国皇宫中的雷同,只是缺少货真价实的寺人。
相关差人送针休去淋浴,他则与且帷在府内选了个清净的地方喝酒。
酒过三爵,且帷道:“某未曾目睹新君的尊容,恳请兄代为引见。”机关道:“新君?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儿,事事得听命于上卿——难得贤弟如引通情达理,我这就引见。”
且帷在“朝堂”内见着了十岁的古平,他身穿龙袍,头戴珍宝王冠,或许是由于王冠过重,压得他抬不起头。正在玩耍的古平见了机关,乘乘地坐回龙椅,像是羊见了老虎。
且帷按国君的标准给古平行礼,机关却原地不动地站着。
礼过,机关有些不耐烦地道:“贤弟无需在此浪费时间,回去喝酒才是正事。”且帷应声跟机关走出。
一名侍女引着针休直往浴室走去。因浴室与赵柏与寝室挨近,家甲的数量明显地比赵府入门下处多。针休穿过两边尽是长戟、利剑的通道,才入得浴室。
若是普通女子自处刀光剑影中,恐怕早惊魂不定,上过战场的针休,却还能镇定自若。
置身于温和、芬香的清水中,针休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自从入了赵府,她留心府内的标志性物体,及家甲的布置,因为她知道,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有可能决定刺杀的成败。
一名侍女拿来木梳:“美姬是否要梳头?”针休从思考中回过神:“辫子长三尺有余,梳理一次得花费近两年时辰,我倒无关紧要,只怕上卿等得耐烦。”
侍女听了,也不再坚持要给针休梳头。
出了浴桶,更过新衣,针休迎来一位老妇人,她将针休的身体再检查一次,包括嘴巴。针休承受着几十年来最大的耻辱,她真的想一拳打碎老妇人的头。理性最终克制了针休的怒火——她不能坏了主人的大事。
机关昨天在见赵柏时,把针休说得跟仙女一样,勾得他心里直痒痒的。自针休入了浴室,他一人在寝室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美女现身。
侍女刚送针休入寝室,猴急的赵柏即打发侍女走开,让守在门外的侍卫回避,其亲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