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笙早膳午膳一同用了，等用完之后，弟弟季书锦刚从白鹭书院回来，看见长姐在院子里，连忙跑过去。

“长姐，你的脚可好了？”季书锦笑着上前问道，十一岁的孩子，已经有大人的模样，沾染书卷气息多了，浑身透着文人墨客的恬淡温润之气。

季云笙看着弟弟，朝她笑着，这小家伙以前还小小的，现在身高已经快超过她了。

“学堂下课了？”季云笙问道。

“嗯，今日夫子有事情，只教半天的课，布置了作业，让我们自己自行完成。”

季书锦说着，微微上前了两步，“长姐昨日房里发生的事情，书锦都知道了，倒不晓得，这奴才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飘萝此前就经常欺负季书锦和季芝芝兄妹俩，因为他们是丽夫人生的，而他们庶出的，总是受了苦也不好告诉姐姐，免得被人说他们离间大姐姐和丫鬟的关系。

可今天，季书锦听说是姐姐自己明辨是非了，倒觉得解气，也知道，长姐是看出飘萝不是什么好人了。

季云笙看着弟弟气哼哼的模样，笑道：“没事了，这事情你别理会，后宅的偷摸勾当，你不用管，姐姐会处理的，你只管好好读你的书。”

季书锦点点头，只听长姐又询问他，“刚下了课，还未用午膳吧。”

季云笙刚说完，这弟弟的肚子却十分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季书锦连忙捂紧了肚子，不想让这肚子叫。

君子礼仪之态，夫子可是都教过，这会出了抽，季书锦倒是十分的不自在的摸着脑袋，无奈的笑笑。

“长姐见笑了。”

弟弟的温润礼貌，让季云笙只觉得感叹。

当年最对不起的人其中一个，恐怕就是这个弟弟了，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是丽夫人待她极好，而这个弟弟，也是十分尊敬她这长姐。

而当年，弟弟曾经说过，温齐和左相有勾搭，她却死活不愿意去相信，结果，就是丈夫，害的季家被发配边疆，而弟弟受不住路途的严酷，生生死在了路上，她连见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想，当年哪怕她信任弟弟一分，去看看温齐干了什么，也许，一切都能来得及阻止。

想到这里，季云笙握紧了弟弟的手，眼睛湿润。

只是不愿让弟弟发现她的异常，她连忙用手抹泪，让自己笑开。

“好了，这人饿了是正常的，在长姐面前，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让连翘给你准备吃的，你且去洗洗手。”

“诶，好，谢谢长姐。”

一个中午，季云笙放弃了休息的时间，和弟弟一直说话，季书锦极少看长姐这般与他交流，兴奋之余，是多了一丝不可置信。

毕竟，姐弟二人平时虽然有交流，却也是极少的。

不过不管如何，一整天，季书锦脸上的笑容都是多的。

因为怕打扰长姐休息，季书锦最后说去佛堂看看母亲丽夫人。

送走了弟弟，季云笙整个人也累了，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云卷云笙，想着前尘往事，倒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是那是一场真实而刻入骨髓般的噩梦。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夜幕降临，连翘知道大小姐这两天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打搅她，等她睡醒才询问是否要用膳。

看着黑下去的天，季云笙点点头，“那就准备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