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的字很有特点。
笔迹秀逸流畅,行云流水,苍劲十分。
楚嵘川哼着小曲,翻开了。
礼单里面依旧是江辞写的。
翩翩笔墨跃然纸上,连结一片。
楚嵘川的笑容不由又扩大了些。
“松玄墨!哥哥呀~”
好久好久以前,大概五年前了。
他在大理寺少卿那里见到的这种墨。
突然就好喜欢。
问过大理寺少卿以后,他遣人去买,那日没有了。
这是江辞他们家一种祖传的制墨方法,不进贡,只在江辞在京中的书阁售卖而已。
后来第二天,就是江辞亲自写的书信,锦盒装着,叫人送到东宫来了。
再往后。
每年过年,江辞都会在送往东宫的礼单里添上松玄墨。
“哥哥呀~”
楚嵘川哼着小曲把后面看完。
江辞今年往东宫送的东西几乎比去年翻了一倍。
什么都有。
很官方,很正式,但全是楚嵘川喜欢的东西。
他几乎挑不出来一样他感觉一般的。
楚嵘川无心再看。
把这独特的礼单塞进暗格。
不看了。
其他人爱送什么送什么。
楚嵘川把笔放好,书桌收拾齐整,不紧不慢的走到小厨房,提了一盒雪花酥,走暗道出宫去了。
待离了皇宫,楚嵘川朝京城中央的江府大步狂奔。
刚好赶上了才乘马车从保州回来的温谨珩。
“殿下?”
温谨珩从马车上跳下来,赶紧拉住冒冒失失的楚嵘川,“披风都跑歪了,冷呀。”
把他冻得红扑扑又冰冷的手拉进衣袖里,楚嵘川朝温谨珩笑,“干嘛去了呀,这么晚才回来。”
温谨珩给他捂手,跟在后面的锦书接过楚嵘川手里的点心,楚嵘川扭头道,“锦书,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很香的。”
“好的殿下,我这就去。”
温谨珩牵着他往家那边走,他们还没到家呢,温谨珩叫马车先回去了,就拐两个弯。
“去给哥哥帮忙了,在保州查账。”
楚嵘川噢了一声,撵了撵指尖的雪白,惊喜道,“下雪啦!”
温谨珩仰头,“真的诶。”
楚嵘川手舞足蹈地就想把手伸出披风,温谨珩把他的披风罩好,“殿下!”
“好啦好啦知道啦!”
楚嵘川牵着好正经的温谨珩往家跑,“走啦,回家呀快点!”
两人一同在巷尾奔跑起来。
沈亭御早就在巷口等好了。
他刚回来。
送魏明安去了一趟云州。
沈亭御焦急到微微跺了跺脚。
他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
明明能感觉到这俩人慢慢靠近,但是他就是没想起来要飞。
等两抹身影终于出现。
沈亭御闪身而去。
“你俩为什么不坐马车呀!”
好家伙,马车回来了,锦书说人在后面呢。
楚嵘川吐了吐舌头。
温谨珩肆意笑开。
“下雪了!很冷啊!而且你俩都不喊我去接!!你!温谨珩!这么冷的天自己坐马车从保州回来!还有你!从皇宫出来又不让我接是吧!”
温谨珩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等沈亭御说够了,朝他伸着另一只手,“沈老师~错了错了嘛~”
“缺个你嘛沈老师~”
沈亭御受不了了。
加入加入!
雪花纷纷扬扬,不到一刻钟,地面便已被银白素裹。
三串欢脱的脚印交叠前行,迈进江府。
“回来啦。”
破晓起身迎他们,“诶哟,这三个红扑扑的小脸噢。”
沈亭御喊,“阿姐!要不要来玩雪!”
沈离瞄了一眼,“你等再下一会儿啊!现在太小了!”
三个人抖了雪,换了鞋,走进屋来。
沈离东寻寻西凑凑,找了三个手炉,一人塞了一个。
“快暖暖”,郭逸之把还温热的牛乳往他们面前推,刚好锦书端来了热腾腾的雪花酥。
待外面的世界落满雪白。
沈亭御和沈离对视一眼。
默契十足。
几个人把三个哥哥拉起来打扮。
厚厚的大氅披上。
每个人都裹严实了。
沈亭御早就忍不住了。
率先奔向外面。
一人推一个。
雪已经不小了。
江辞若无其事地伸手触着地面。
扭头一看,魏明安也是这动作。
好啊好啊。
假装无事。
等江辞雪球捏的差不多了,转头就偷袭魏明安。
魏明安与他完全同时。
两个雪球在空中相撞。
郭逸之乐了,“诶嘛,已经打上了啊,快加我一个。”
天色晚的不能再晚了。
大家进屋以后,一人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
楚嵘川乐滋滋地去和江辞腻歪。
江辞笑,“怎么了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