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兄,皇帝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破晓和沈亭御去把江辞和魏明安推进来,刚给他俩讲了一下楚嵘川来的事由。
江辞耸肩,“还好吧,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医不让他喝酒?他老偷摸出来和我喝酒。”
“呐。”魏明安拿了一碟橙子递过来,闻言立刻呛声,“你到底有多少酒友!”
江辞无辜,“谁是他酒友了,是他老找我,我还得陪,不陪给我杀了。”
“所以安王这老王八蛋真缺德啊,还污蔑人家。”
沈离接话,“可不是吗。”
“走啊,找他聊聊去。好奇。”
...
“郭逸之。”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嗯了一声。
沈离让给他喂粥的人继续。
“给他解了绳子吧。”
郭逸之抬了抬眼,“不用麻烦。”
沈亭御直接上手,“没听刚才太子说嘛,让你安心在我们家住,哪那么多麻烦不麻烦的,你赶紧养好身子,揍死安王那个老东西。”
“噗哈哈哈你收着点行不行,别吓到人家。”沈离斜了他一眼。
郭逸之轻轻开口,“你们想问我们家的事?”
江辞直接接话,“嗯。我没查到。”
郭逸之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刚刚讲的那样。”
江辞点了点头,“喝药吗?”
“嗯。”
江辞喊人给他拿沈离吩咐的药,“说你想说的吧,可能我查的并不准。”
郭逸之一边喝着汤药,一边淡淡开口,“安王想要的东西你一定知道吧。”
“当然了这我还是能查到的。”
郭逸之继续道,“是栽赃,人证物证俱在,先皇对安王雷霆大怒,我家便成了安王党。”
魏明安问,“就下诏狱,判问斩了吗。”
“二哥...”沈离心疼地望过去。
魏明安朝沈离挤挤眼睛,“没事。”
郭逸之扯了扯唇,“嗯。”
江辞默了默,“那你为何不辩?”
郭逸之喝完了药,一点都不像他们几个平时一喝药就吱哇乱叫的样,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我和...”郭逸之指尖微动,“和几个弟弟,都没进诏狱,怎么辩?是安王找的替死鬼,替我们斩了首。”
“那你想怎么证明清白啊。太子若是不信呢。”沈离轻声问。
郭逸之微顿,“我家若是安王党,那我如今算什么?”
屋子里沉默几刻,郭逸之嗓音飘忽但又很是认真,“若那时,我家有一丝投靠安王之意,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得到了。”
十足的委屈。
“嗯,信你。”沈离很快接话。
“那你和宫里那位呢。”江辞腔调懒懒的,这其实他能查到,但毕竟当事人在这里嘛。
郭逸之眼睫止不住地颤抖,哑声道,“不熟。”
沈亭御白了他一眼,“你就装吧,刚来就问人家怎么样了,还不熟。”
“嗯。”
沈离幽幽道,“她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圣上下毒的。”
江辞加码,“我这资料上可写,她曾拒婚三年。”
郭逸之紧紧攥住了轮椅扶手,唇瓣不自觉地颤抖。
“她...”他似是妥协了,一口气说完了,“曾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些他们都知道。
“安王他...”郭逸之鼻翼抽动,声音染了些许喑哑,“我...”
“离我和皎皎的婚期只剩三天了。”
一片寂静。
郭逸之哭了。
偏过了头,无神的眼眸淌出了泪滴。
破晓惊呼,“三天吗,那岂不是都?”
沈离转过来,朝他点点头。
破晓猛的阖上了眼,深吸几口气,眼底满是怒火,“我杀了那个安王去。”
沈离给他拉回来,“干嘛啊。”
破晓眼眸森然,“三天!我那时等着嫁你的时候,还剩三天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他再没见过他的...夫人。”
郭逸之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过了头,“还好她没嫁给我。”
不然。
破晓刚刚稍微代入了一下都气的想毁天灭地了。
江辞嗓音低沉,尾音拖的很长,懒散的语调似笑非笑,“郭逸之,我听着都窒息,你还不赶紧起来报仇?我若是你,此番境遇,我死都死不踏实。”
沈离刚想说江辞说话也太直了吧。
结果郭逸之下一瞬就接,“嗯,报。”
江辞朝旁边吩咐,“再找身衣裳给他,别穿湿衣裳。顺便给他再做几身衣裳,这衣裳太大了。”
郭逸之咬着唇,“不用麻烦。”
沈亭御接过来,他直接扒衣服,反正他也看不见,“我发现你们这些人一套接一套的,非得让太子下道圣旨给你,让你住这儿你才安心?”
破晓顺势把沈离按在了怀里。
沈离甜甜一笑,没有讲话。
郭逸之无奈抬眉,“我是说,我看不到,左右都是一样的,无所谓什么样式,遮了身体就好了。”
江辞连啧了几声,“听听,不知道安王找我为什么吗。我这府里就没有那样邋遢的人。像什么样子。”
魏明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接了一句,“现在是晚上。距你下一次毒发还有多久?”
郭逸之努力扯着唇回答,“嗯,我知道是晚上,毒发是差不多时间的。快了。”
沈亭御歪着脑袋,“给你弄到床上吧?”
他打量郭逸之,“所以你是不是和二哥一样?腿是断的,但是是好的,只是不能走路?”
魏明安摇头,“是能走几步,跛子嘛,我俩腿都不一样长。”
“对。我基本都在架子上绑着,没走过路。”
沈亭御不管那些了,“诶呀不管了,带你去床上躺着。”
“别了。”
“又为什么?”
郭逸之面色讪讪的,“夜里还会那什么。别脏了床。”
沈亭御翻了个白眼,“那你就要在这轮椅上直挺挺地坐着?”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