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听到底下人汇报,霎时蹙眉,“把太子殿下请进来招待,你没说来回禀我吧?”
来传讯的人摇头,“家主,我与太子殿下讲,小的去喊小姐和少爷。”
江辞勾了勾唇角,“不错,去准备吧。”
沈离站起了身,“那我俩去见他,两个假哥哥呢?你俩躲起来吧,万一楚嵘川要逛一逛呢?”
“干嘛不让他们在结界里?”沈亭御接话。
沈离摇摇头,“他都来家里了,破晓不出现不合适吧。”
破晓懒散挑眉,“那可不呢,我是沈离娶的小媳妇。”
“哈哈哈。”
两个假哥哥呢,沈离把假江辞放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江辞喊人灌了一碗安神药,睡了。
“要不然楚嵘川喊他起来,他不认识怎么办。”
魏明安就指指他的分身,“那给他也灌一碗,魏明安说他也不想见太子。”
“哈哈哈不行好好笑。”
沈离他们就去前厅接楚嵘川了,他俩自己藏自己。
楚嵘川自己来的,在前厅坐着。
“殿下。”
“殿下。”
破晓也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楚嵘川弯起唇角,“来啦。”
他看向不认识的破晓,“这是?”
沈离往旁边挪了一步,“殿下这是我夫君啊。”
楚嵘川连着噢了几声,上下打量破晓,“他叫什么?”
破晓垂眸答,“殿下,江晓。”
刚刚江辞还嘚瑟呢,全跟他姓了。
沈离笑嘻嘻地接话,“这不是嫁的我嘛,跟我们姓了。”
“江辞怎么样?我来看看他。父皇本来要亲自来的,但是近日身子不好,我就先来了。”楚嵘川眼角微微扬起,“噢对,他的管事叫什么名字?我去跟父皇要封赏。”
沈离起身迎楚嵘川,“多谢圣上记挂阿兄,殿下这边请,阿兄的管事叫魏明安,也多谢殿下记挂此事。”
楚嵘川大咧咧地跟着沈离走,沈亭御和破晓在后面跟着,沈离把他领到了江辞的房间。
放低了声音,沈离道,“殿下,阿兄身上伤太多了,我们给他上了药,吃了点东西,现在可能在睡着。”
楚嵘川晃了晃手指,“嘘,我就看看,别叫他了。”
他从袖中拿出两个小罐子,“呐,金疮药。”
沈离失笑,双手接过,“我替阿兄谢谢殿下。”
楚嵘川紧接着又去看了假魏明安。
眉头蹙得死紧,小孩殿下偏着头不敢看,嘟嘟囔囔的,“皇叔真是不干人事!”
沈离一直垂头憋着唇角的笑意。
“殿下,还有我们带回来的那个郭逸之,他有点复杂。”
这把郭逸之的事跟他说了,他不更得骂了。
楚嵘川顿住脚步,“怎么了?”
沈离想了想措辞,“我们检查过了,他,不太好。您知道安王抓他图谋什么吗?”
楚嵘川点头,“查了,我也问了父皇了,父皇知道。”
沈离跟他指路,“这边,殿下。郭逸之早年间受安王刑罚无数,胳膊腿什么的都是断过重长的。安王在抓了太上皇,嗯,先皇,以后,给先皇喂了各式各样的毒,以此折磨人。全部都是拿郭逸之先试的。”
楚嵘川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厉声道,“皇叔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离给他指了郭逸之的房间,“呐,在那呢,殿下看看吧,人瘦的只剩骨头了。”
楚嵘川微微讶异,“怎么还绑着?”
沈离推开门,给他解释,“他在毒发,自己要求的。”
郭逸之双拳紧握,眉心蹙着,全身都在抖。
他力气也不大,但是仍是扭着身子的挣扎模样。
整个人又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水浸湿衣衫,脸颊一会儿翻起红晕,一会儿苍白如纸,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四下扭动,仿佛身上有虫子在爬。
沈离补充,“殿下此事我学艺不精,但是即使是我,都能断出他中了上百余种毒,有些奇毒缠绵入骨。”
“身子骨,都折腾坏了。”沈离幽幽叹气,“他这番还能活着,全靠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和安王每日不间断的参汤吊命。”
楚嵘川早就无语了,“皇叔到底造了多少孽啊,这些毒都用在皇祖父身上了吧。”
“是的殿下。”
“我真是!我回去告诉父皇!他如此这般欺辱皇祖父。”
沈离想起一件事,“噢殿下,他看不到。”
楚嵘川气得快冒烟了,“还看不到?毒瞎的?”
“是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郭逸之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胸腔剧烈起伏,呼吸几下后,脑袋靠在了椅背上。
沈离和楚嵘川对视一眼。
楚嵘川开了口,“郭逸之?”
郭逸之脑袋微晃,眼皮颤了颤,使劲哼了一声。
刚刚他说把他嘴巴塞起来的。
沈离也不知道啊,“你这次好了吗?这是太子殿下。”
郭逸之睁开了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