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大晚上不睡觉。谢科长穿着个老头衫就被豆甜从家敲到了库房。眼看着赵城那小子偷货,他当即要上前,却被豆甜按住,还碰到了旁边的扫把,差点被发现。
谢科长做了十多年的科长,没这么憋屈过。
然而,始作俑者这会儿优哉游哉地吹了口茶叶沫,抿一口茶水。瞧着谢科长接连演了几番比卓别林还要生动形象的默剧,终于舍得放下茶杯。
一拍桌子,一脸痛心疾首。
“谢叔叔,你知道什么是比偷货更严重的事情么?
你知道什么叫把罪恶扼杀在摇篮里么?
你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么?”
“什么意思?”接连三个灵魂质问,直接把谢科长整不会了。
“看在谢叔叔你诚心请教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吐了一口茶叶沫子,豆甜有些嫌弃地把那茶杯搁在桌上。
谢叔叔实在不会收藏,这好好的茶饼都被谁换成茶叶沫子了也不知道。
“谢叔叔,您应该知道,厂里经常有人偷货出去卖吧?”
豆甜一句话,就把谢科长给干沉默了。搁在一边的小茶几旁边坐下,谢科长抹了把脸,“知道又能怎么样?”
厂里偷货的都是老人了,这么多年的工友,他要是查也不可能只查一个,到时候,拔起枝条连着根,指不定是谁先干掉谁,还寒了多年的同事情。
“我知道您是宅心仁厚的,不愿意伤了多年的情面。但是我没关系啊!”
这天眼见着冷的越来越厉害,豆甜实在受不了嘴里劣质茶叶的味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一边捧着捂手,这会儿坐在谢科长座位上。拍拍胸脯,毛遂自荐起来。
“我不着不靠,无根无基的。我多好拿捏啊,可反过来想,我也无牵无挂,毫无顾忌,我愿意给谢叔叔你解决这个烦恼!”
办公室的红木桌椅都刷着清漆,沉肃惯了,这会儿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玉粉的姑娘,懒懒地散坐在那,随手撕扯着桌边那柄芭蕉扇上的筋。一节一节的阳光,被她从窗边扇到了小茶几边上。
扇到了谢科长的桌前,活泼明媚。
“你能帮我解决这个烦恼?”
这么一说,谢科长有点兴趣了。
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