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便承太子吉言了。”慎贵妃嫣然一笑,随即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放回桌子上。
楚砚之勾了勾唇角,不再看慎贵妃,转而看向自他进来便一言不发的皇帝,“父皇,您难道也和慎母妃一样来严贵妃宫里喝茶的?”
皇帝唇角紧抿着,阴沉的目光自上到下将楚砚之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半晌,他才扯着沙哑的嗓音道,“那你了,你又来这里做什么?逼宫?弑父?”
楚砚之剑眉一挑,跟着又是一笑,他抬脚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父皇为何这般说?儿臣今日来此不过是想请父皇下一道谕旨罢了!”
“谕旨?什以谕旨?”
楚砚之低头一笑,伸手将手中的配剑‘哗’的一下拔出一截,雪白的剑刃微微一动,便折出刺眼的光芒,可比这光更刺眼,更让皇帝心寒的是楚砚之即将说出来的话,“父皇年岁已高,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怎么,难道你还敢逼宫不成!你别忘了,你今日所有都是朕给你的!”皇帝右手紧紧的捏着椅背,额上的青筋爆起,双目微凸死死的瞪着楚砚之,似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楚砚之在听到皇帝这番话时,面色猛地一沉,双眸猛地迸出一股寒光朝皇帝射了过去,“既然父皇连太子之位都给了,那么,帝王之位又何妨一起给了?难不成,父皇还打算再重新立一下太子么!”
“混帐!”皇帝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或许是他用力太猛,身体猛地一晃,幸而身旁的张世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如若朕不下旨了!”
楚砚之眸子一敛,一股杀气瞬间便朝皇帝笼了过去,“父皇这是逼儿臣么?”
“逼你又待如何?”皇帝厉声道。
皇帝的话音刚落,一道寒光猛地划过,紧跟着,皇帝旁边的那张桌子‘咔擦’一声,竟是被人用剑拦腰划断的。
“你……你……”皇帝一张脸一下灰败下来,他指着楚砚之的鼻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半天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陛下,你要保重呀!”张世常忙上前用力的扶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帝王。
皇帝看着楚砚之这张脸,胸口像是被人用匕首一刀又一刀的捅着。在这之前,他心里多少还有点希翼,他告诉自己,祥妃之死是楚惜之动的手脚,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太子之所以逼宫谋反也是迫不得已,在此之前,他一直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可是如今……
今日他若不下这道旨,他是真的要弑父弑君呀!
“好!好!好!”半晌,皇帝收回了指着楚砚之的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愧是朕的一手培养的好儿子呀!朕辛辛苦苦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养了这样一条毒蛇在身边!”
就在他被迫交出玉玺之后,他还为惜之面前为他求情,希望他能对他网开一面,可是,没想到他却……
“看来,父皇是觉得那玉玺比自己的命更为重要?”楚砚之看着皇帝冷冷的笑道。
不想,皇帝听了楚砚之的话却是笑了,他一边笑,一边扶着张世常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你想要玉玺?晚了,晚了……”
楚砚之剑眉一挑,“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帝嘴角一扯,望向楚砚之的眸子里满是讥讽,“玉玺,不在朕这里。”
楚砚之眸光一敛,纤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冰寒的眸子死死的定在皇帝身上,片刻后,他嘴角斜斜一勾,冷笑了一声,道,“父皇这是在逼儿臣动手么!”他话音刚落,手中的利刃微微一动,剑刃上的寒光映上皇帝苍老颓败的脸上,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来。
在来翊坤宫之前他早已派人将崇德殿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那里并没有玉玺,所以,惟一的可能,便是皇帝来翊坤宫的时候将玉玺一并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