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鲁海川大惊失色,转过脸看着萧希微的眸子满是惊讶,他抿了抿干涩的唇角,好一会,才有些艰难的道,“王妃,你刚刚的话是在说笑么?皇上他,他已经下旨赐婚了。”
“只是赐婚而以。”
“难道你有法子不成?”鲁海川话虽是这么说着,可他心底却是已经知道,萧希微心里定已经有了万全的计划,否则她不会兜这么大个圈子让他出面求亲,半夜又将他约在这绣坊密谈。
萧希微笑了笑,起身走了两步,“这个宫里,什么样的人才能顺通无阻的出宫了?”
“什么人?”鲁海川下意识的接口道。
萧希微转过脸看着鲁海川,嘴角一勾,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死人。”
“你……”鲁海川激动的站了起来,差点碰倒桌上的茶杯,“你不会是打算让九公主……诈死吧?”原本还有的一丝狐疑,但在触到那双清澈但却异常坚定的眸子时,鲁海川只觉得周身泛起一股寒气,良久,他才咬了咬牙,道,“你疯了。”
当紫烟知道她的计划时,她也和鲁海川说过一样的话。
他们都说她疯了。
在他们眼里,她犯不着为了一个楚醉之将自己,甚至将整个燕王置于险境,可她如果明知道等在楚醉之前面的是一个炼狱,她又怎么能无动于衷了?如果她真是这样的人,那么,她和当初的萧希乐楚砚之又有什么区别了?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楚醉之从床底下钻出来时,弯着亮晶晶的眼睛对她说,下次让那些工匠将床做高点。
在这皇城深宫之中,谁不曾费尽心机,百般算计,惟有她,至始之终都有又清澈干净的眼睛,明亮又纯净。
这样的她,她真的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上一条绝路。
“你真要这么做吗?你难道不知道,这其中只有一丝差错就可能将你,甚至将燕王全都牵扯进来。况且,你该知道这件事成功的几率很渺茫。你确定……你要冒这个险吗?”鲁海川看着萧希微拧着眉头道。
自古以来,不是没有宫人想过以诈死离开深宫,可是,成功的又有几个了?大多的人被发现,然后被活活鞭打至死。更何况,如今要诈死的这个人是当今的九公主,即将要远赴北漠和亲的九公主。眼下这种情况,想要诈死出宫逃掉这桩婚的几率几乎是万分之一。他以为,萧希微不该这样冲动才是。哪怕了为了楚惜之也不应该呀!
“即使机会渺茫,但那也是机会,不是吗?”萧希微看着鲁海川,唇角忽地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对她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渺茫的机会,可是,对楚醉之来说,却是她绝境之中惟一的一丁点希望。
鲁海川看着萧希微,仿若初春刚刚融化的池水,清亮透澈,映着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你想我怎么做?”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开口了。
“听说世子与玄武门守城的守卫统领关系不错。”萧希微看着鲁海川,微笑着开口了。
很快,楚醉之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礼部已经开始准备嫁妆,宫里上下一片祥和喜气,没有关心身为新娘子的九公主知道消息后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吃喝了。
紫烟说这话的时候,萧希微正看着碧云隔着铁栏杆逗弄着团子。
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团子早已从小小的一个肉、团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它将爪子举起来的时候都快要有萧希微高了。虽然团子性子温顺,但为了怕万一不上心碰着萧希微,若素还是命人在园子里辟了一个地方让人装上了铁栏杆将它关了起来。
听完紫烟的话,萧希微笑了笑,垂下的眸子里浮起一丝讽刺,却隐隐又带着一丝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