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璃一挑眉，看向朝着自己大声问出这个问题的黄慕灵。

黄慕灵也是在抛出这个问题后，脸色陡然涨红如血，可她知道，眼下这个机会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所以，就算是拼着脸面不要，她也要必须问清楚、说清楚。

“黄姑娘，本都督跟你二姐有没有婚约，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黄慕灵本以为能从楚北璃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没想到，答案还没有得到，就先被他这样回怼了一下，当场就是一愣，抬起头，呆呆的看向眼前让她痴迷至极的男人。

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男子应该是尊贵伟岸的，应该是令人瞻仰、温润儒雅的，可是现在她走近了看，除了这张脸让她依旧痴迷之外，他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冷漠如冰，就像是在瞅着一个瞧不上眼的物件，连多余的半点感情都没有。

当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产生的刹那，黄慕灵的心就狠狠地往下沉着，同时，她又倔强着不肯轻易妥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小女，小女并非是想要打探楚都督的隐私，小女只是、只是……”

“只是看上本都督了？！”

不等黄慕灵将话说出来，楚北璃就先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讲出来，然后对上她诧异睁大了一圈的眼睛，轻轻地笑出声，“本都督的这张脸，的确是很招人喜欢，就比如说那百花楼的小娇娘们，哪一次不是见到本都督，前仆后继着往本都督的怀里钻？怎么，黄姑娘也想学学这些人，主动往本都督的怀里钻吗？”

黄慕灵就算是再胆大，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何况，她又不傻，当然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

可是，眼前的心爱之人却是在张口之间就将她视为那种女人，这不是在低看她，又是什么？

于是，就看在眨眼之间，黄慕灵的眼眶里就噙满了泪，难以置信的看向楚北璃，“楚都督，您、您怎么能对小女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小女也是良家女子，你不该将小女视为那类女子相提并论。”

楚北璃看着黄慕灵眼眶里的泪，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反而语气越来越冷，“黄姑娘说自己是良家女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像是良家女子能做出来的事吗？黄姑娘，本都督当初派人救你，真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不是有令姐拼尽全力掌握了重要的信息，就算本都督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你们这些被关在地窖中的可怜女子们救出来，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感谢，你第一个要谢的人就是为了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好姐姐，知道吗？”

“其次，本都督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着各种莺莺燕燕，见过的美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了，什么样的女人本都督没有经手过？像你这种天真懵懂的少女，本都督见的最多，如果从一开始，本都督就喜欢你们这一挂的，又怎会光棍到了今天？黄姑娘，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本都督虽然不全数了解，但也能猜出个大概，看在令姐的情面上，本都督在这里给你一句劝告，不要将心思放在本都督的身上，因为在本都督的心里，早就有一个无人能够代替的女子牢牢地住在本都督的心间，而那个人，你也熟悉，就是你的姐姐。”

“最后，回答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没错，本都督与你姐姐之间的确是有婚约，在本都督第一次见到你姐姐的那一刻，就惊为天人，在心中发誓，此生必定会娶此女为妻，我与你姐姐早已是情投意合，将来她也定然会是我侯府的女主人，在我的心里，她齐瑶，无可取代，不知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黄慕灵任由眼眶里的泪潸然落下。

虽说，她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个答案，可是，当答案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难以呼吸的心痛。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初次知道爱慕一个人的时候，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想到这里，她就不禁抬起手抚摩向自己的脸，然后痴痴地问楚北璃，“楚都督不喜小女，可是因为小女的脸被毁所致？”

楚北璃听到这个问题，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玩笑。

他朝着黄慕灵走近了几步，然后，猛然凑近到黄慕灵跟前盯着她的脸细细的看了一瞬，黄慕灵被忽然凑近的他吓的惊呼一声，赶紧后退两步，双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不要看，我不要你看，我现在太丑了，太丑了……”

楚北璃看着这样的黄慕灵，顿了两息后，道，“虽说你现在容貌被毁，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出来，你过去的相貌应该是颇为清秀的，只是，就算你现在的容貌亦如当初，你觉的凭借着你的容色，能超越得了我的瑶儿吗？”

黄慕灵一怔，讷讷的看向楚北璃，因为这样的问题，当初大哥也说过。

楚北璃看着呆住的她，道，“本都督钟爱瑶儿，当然也有她容貌出众这一方面，可本都督最爱的是瑶儿的聪慧才智、善意温柔，黄姑娘，如果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容貌而喜欢上另一人，那么这个人的喜爱，未免也太肤浅了，你觉得呢？”

黄慕灵彻底呆愣住，她看着眼前让她无限憧憬的男人对着她露出客套疏离的神色，看着他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留在她的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她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一点点的崩塌。

可就在这时，她瞅见二姐和大哥从前院的方向走了过来，看见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瞅着她，看见大哥对着她连连摇头的动作，甚至看见她所钟爱的人，头也不回的走到二姐身边，如呵护珍宝一般轻轻地扶着她，带她回前院……

瞅着不远处那相亲相爱的一幕，再看看形单影只的自己，黄慕灵只觉悲从心来，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