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心想要他们性命的齐国公，两名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将要休矣。

各个被吓的鬼哭狼嚎不说，更是奋力挣扎，只可惜，动手的人可都是齐瀚言这些年训练的精兵强将，无论这些小喽啰如何折腾，到最后都是被人捂住了嘴巴，连扯带拽的拖了下去。

在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一点儿后，齐瀚言看向眼前下的越来越急的雨幕，眼中露出鄙夷，“还以为跟随在秦淮逸身边的人都是些什么厉害的角色，现在看来，全部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是让人反胃。”

一名副将在这个时候走上来，道，“公爷不必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影响了心情，他们也不想想，就他们这些小虾米，有什么资格跟公爷您在这里谈条件？公爷之所以耐着性子同他们说话，也不过是想要看看五皇子到底是什么打算，没成想，真被公爷说着了，三皇子不是个好东西，五皇子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两位成年的皇子，哪一个将皇上的安危放在了心上？只怕今夜雨后，京城里的情况只会更加不乐观。”

齐瀚言蹙紧了眉，道，“都说皇家无情，这句话还真是没有白讲，皇上一辈子为了那个位置汲汲营营、心惊胆战，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拖垮了，没想到在年迈病弱之时，自己身边的儿子们却成了一头头的豺狼，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他咬死扑下来，当年，如果皇上知道，自己辛苦攥在手中的权利有一天会闹的他们父子之情分崩离析，他会不会在当初重新作出选择，不让自己卷进这一场场的争斗之中。”

副将看着发出感慨的公爷，道，“属下倒是觉得皇上不仅不会重新做选择，反之，他会比现在更加狠辣无情，咱们的这位皇上是个多薄情的人，公爷难道还没看透？想想这些年越州被他整治忌惮的如此憋屈，属下有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效忠的君主到底值不值当？！”

齐瀚言回头，浅笑着看向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副将，“怎么？这是在为武安侯一家抱不平？”

副将见公爷看透了他的心思，也不遮掩，直接坦荡道，“属下是个粗人，又是行伍出身，对在军中军威甚高的武安侯府可是十分推崇敬仰的，老侯爷铁骨铮铮，放着京城富贵的日子不过，为了大梁的百姓与安定数年守在边境，他老人家吃的苦，又岂是这些生活在京郊附近富足窝里的将士们能够体会的？面对这样的忠臣，皇上不给予嘉奖也就罢了，他还深深忌惮，处处打压，别说是属下了，军中其他的将士们听说皇上如此对待越州，可都是愤愤不平。”

“尤其是今年的越州，因为寒冻灾害死了多少人？可是朝廷呢？他们有关吗？最后，还是公爷您家大小姐将这件事捅了出来，这才不得不逼的朝廷对越州加以抚恤，每每想到这里，属下们的心就是一片寒意，我们这些将士们用自己的性命守护自己的家园，我们不会觉得苦，就算是丢了小命，也会觉得值得，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子，我们的信念出现了动摇，开始迟疑了，我们要守护的大梁真的是这个样子吗？公爷，您告诉属下，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吗？”

齐瀚言瞅着身边忠心追随自己的属下，一时被这个问题问住，神色凝重挣扎，心里似乎也藏着苦，可到最后，还是将满腹的言语都化成了一声轻叹。

“我大梁的儿郎就算是面对凶残的北蛮人，都不会缴械投降，反而会站直了身板，替身后的亲人们抵挡一切的凶险与危机，这就是我大梁儿郎的傲骨，也是我们肩上的责任，记住本国公的话，我们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要守护的，永远都是大梁的百姓，至于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若是个明君，咱们自当尽力扶持，但若是个向同胞挥舞刀剑的昏君，我们能拥护他，同样也能反了他。”

副将听到这话，心口着实一惊，“公爷，您的意思是……”

齐瀚言看着自己的心腹副将，道，“本国公不会跟五皇子同流合污，当然也不瞎，知道咱们的这位皇上着实是有些糊涂了，也是时候该让他尝一尝自己一手酿制的苦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回，他能不能化险为夷，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副将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语气激动道，“属下、属下没想到，公爷您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齐瀚言又朝着副将看了一眼，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本国公真的是个老糊涂虫不成？皇上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事，本国公可是看在眼里的，他是如何将朝局搅和的一塌糊涂，如何苛待越州的，本国公自然比任何人都瞧的明白，自己造了那么多的孽，逃避是没有用的，不管明日的京城会变成怎样，咱们这两万人马不着急进京。”

副将领会了国公爷的意思，在声音响亮的应了一声后，就手脚麻利的快速穿上蓑衣，冲出了草亭，看那样子是打算将齐国公的意图传达下去。

这两万人马自从交到齐瀚言手中的那一刻，他几乎就将这些人打造成了自己的亲兵，如今，齐瀚言说不动，此时，就算是两位成年的皇子亲自前来，恐怕都调不动这支战斗力不容小觑的兵马。

*

一夜的雨，下的整个京城都像是被大水冲过了一般。

五皇子府的书房里，灯火彻夜通明，秦淮逸着急的等在府中等消息，可是，整整一夜过去，看着将要大亮的天光，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某个答案。

伺候在他身边的两个门客瞅着五皇子难看的脸色，其中一人试探着走上前，“殿下，看来我们的人没有找到齐国公，所以，至今消息都没有传回来，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

另一人听见这话，立刻站出来反对道，“不可，殿下，咱们没有时间等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是看情况皇上那边似是不乐观，如果皇上真的因为软禁而将皇位交给三皇子，那我们将要面临的局势，怕就要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