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主子这番言词,来福总算是能安心的去照办主子吩咐的事情了。
在来福离开后,楚北璃走回书房,轻轻对着空气咳嗽了一声,就看见一名影卫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二公子。”
楚北璃背对着他,直接吩咐,“京中将要有大乱,你立刻带上一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相国寺,保护在瑶儿的身边,务必确保她安全无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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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一路负气回到永福宫,在看见坐在前殿喝茶的秦朔风,当场就腾起一股恼意,“风儿?母妃不是告诉你,让你去你父皇的身边尽孝守着吗?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秦朔风打量着母妃眉眼之间的恼色,隐约间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儿子在母妃出宫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所以就自作主张守在永福宫等着母妃回来,母妃,苏驰那边是不是已经决定咬死儿子,不打算接受您的招揽?”
说起这个,淑妃就来气,“不过是一个寒门出身的京兆府尹罢了,平日里,这种人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没想到现在居然敢当面拒绝本宫。”
说着,淑妃就扶上秦朔风的胳膊,安慰道,“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你父皇那边我们还可以争取,这些年母妃伺候在你父皇的身边,多少也是有点情分的,大不了到时候母妃脱簪待罪,跪在你父皇面前好好求他,让他对你网开一面。”
看着这样的母妃,秦朔风眸中的希望已经暗淡,他低头瞅着母妃搁在他胳膊上的手,苦涩一笑,缓缓摇头,“母妃,您伺候在父皇的身边这么多年,父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如果父皇真的顾念你们之间的感情,当初就不会因为舅父家的事而牵累你,让你被禁足在宫中,生生受了那么多的嘲笑。”
“在父皇的心里,平日里是疼爱我们母子多一些,可是一旦遇到关系到他利益的事,我们母子也是可以随时被推出来牺牲的,左右父皇不止我一个儿子,失去了我,他还会有老五和老七,不是吗?”
淑妃虽然也在心里敲着边鼓,不敢肯定皇上会不会真的站在她们这边,可是,当这种话当真被他人说出来,她又不敢承认,只能自欺欺人道,“你这个孩子在这里说什么胡话?你父皇子嗣单薄,身边也就只有三位皇子,在这三位皇子当中,你父皇这些年来可是最看好你的不是吗?秦淮逸和秦思墨又算是什么东西,他们有什么资格跟你一争高下?我的儿,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失去信心,你相信母妃,母妃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的。”
秦朔风一眼就看透母妃的强撑,一把抓住母妃的肩膀,逼着她看向自己,“是母妃你自己不愿意承认儿子随时都可以被父皇舍弃的事实吧?母妃,咱们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好吗?儿子现在已经是内忧外患、头疼不已,在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再给儿子添乱了,好不好?”
“你说父皇疼爱我?如果他真的疼我,那他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立我为太子?为什么至今都只让母妃坐着一个妃位,连贵妃之位都吝啬赐予?母妃,在等你的这段时间里,儿子将很多事都想透彻了,这些年父皇是宠爱我们母子不假,可是他的这份宠爱实在是太浅薄了,到了关键时刻,能够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说到这里,秦朔风就压低了声音,“儿子已经想好了,既然苏驰和楚北璃两个家伙打算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站在这里任凭他们对我出手。”
看着眼神里迸射出凶光的秦朔风,淑妃心惊肉跳道,“孩子,你要干什么?”
秦朔风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他人在周围窥视偷听,这才放缓了声音,慢声道,“母妃可还记得当年的晏王之乱?晏王之所以突然进宫京城,直逼皇宫,就是因为他从宫中老人的口中得知皇祖父当年属意的天子人选是他而并非是父皇,父皇的天子之位,是从晏王的手里偷来的。”
淑妃听到这话,顿时惊慌难安,赶紧伸出手捂住秦朔风的口,脸上一片慌乱,“你这个孩子,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不知把门?这种话是你能随意说的吗?何况这里是宫中,如果被第三人听见你所言,就算是母妃将自己的头磕得头破血流,恐怕也救不下你的性命。”
秦朔风将母妃的手从自己的口上拿下来,压低了声音,道,“母妃放心,周围无外人偷听,何况这里是永福宫,宫中皆是母妃您的心腹,这些人可不敢将你我母子的对话说出去。”
“儿子之所以在你面前提起晏王,就是想要告诉母妃,我们秦家的帝王宝座往往可不是靠什么禅让得来的,而是靠抢得来的,如果当年晏王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么父皇的这个天子之位,来的可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一个窃国窃位之人都能够成为这大梁之主,稳坐在龙椅上二十几年,为什么我不能取他而代之?只要到最后,赢得那个人是我,又有谁敢跟我唱反调?到那个时候,别说是一个苏驰和楚北璃了,就算是有数百数千个苏驰和楚北璃,我都毫不畏惧。”
淑妃看着眼前显得格外陌生的亲生儿子,脸色被他的话吓的蜡白,“孩子,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心思和想法?你可知,那个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的父皇啊?”
“儿子当然知道那人是儿子的父皇,可是母妃,您也清楚啊,如果苏驰将我做的那些事告知给父皇,到时候朝堂群臣逼迫,再加上老五在挑出来搞事,你觉得父皇会保全我吗?我的下场又会变成怎样?”
说到这里,秦朔风就咯咯的苦笑出声,“我从小到大,不管是宫里宫外都是最骄傲的皇子,难道母妃要让我在往后的余生里,做一个被软禁、囚禁起来的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