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在京城百姓口中素有贤名的五皇子秦淮逸,玉竹就有些吞吞吐吐。
“听说这位五皇子人品很是不错,不仅在京中广施善缘,救助穷苦之人,就连上次大小姐您为越州捐银捐粮这件事,他也有参与其中,这样的人,怎么在大小姐您的口中,好似并不是什么好人一般?”
齐瑶看了眼还未看透人心的玉竹,道,“如果他真是个大善之人,又怎会在京中铺天盖地的让人宣扬他的善举?他行善,不过是想要笼络民心,做给朝堂上的臣子和皇上看的,这样的人,目的性极强,一旦让他达到了目的,什么善举善人,都会被他抛到脑后,因为你口中的穷苦百姓就是他手中可利用的工具,你何时见过一个冷漠的人,会对工具生出感情的?”
“至于他对越州的相助,我自然是记着的,但是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日五皇子之所以会为越州出一份心力,是因为被我架在了不得不站出来捐银的风口浪尖上,他躲不过了,这才勉强做出这样的善举来,玉竹,你要记住,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不信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咱们的这位五皇子,在野心和手腕这一块,可是丝毫不输于三皇子秦朔风的。”
听见大小姐这么说,玉竹只觉得脑袋被饶的厉害,小姑娘傻乎乎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道,“这些贵人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奴婢恐怕这辈子都弄不清楚,奴婢还是安安生生的待在大小姐的身边,听从大小姐您的吩咐,好好地在国公府生活吧。”
看着知足常乐的玉竹,齐瑶露出欣慰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赞赏道,“原来我们的玉竹还有大智若愚的聪慧之举,你的这份知足常乐,不贪恋他物的心境,可是许多饱读诗书的人都欠缺的优点呢。”
被大小姐夸赞,玉竹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就用脚尖踢着脚下的石子,嘴角几乎都快咧到耳朵边上。
而这主仆三人和乐相处的画面却是落到不远处尾随而来,躲在一块半人高石头后面的王力和吴老黑的眼里。
吴老黑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看见的画面,眼中的谨慎之色更浓,“王力,你看见吧?这个国公府的大小姐可不一般,居然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敢动手打人?这份泼辣,还真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能有的。”
王力道,“齐瑶自小就流落民间,是在乡野之地长大,自然不同于寻常的名门闺秀,你可知,刚才同她发生争执的女子是谁?”
吴老黑这还真是不知道,朝着王力就望了过来。
王力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吴老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随后道,“那名女子虽说在佛寺中装扮低调,可是她身上穿的六尾彩凤织锦长裙却暴露了她的身份,敢在京城中穿成这样的人,除了当朝皇子的正妃,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
“五皇子妃素来低调谦和,听说是个逢人就笑的性格,而刚才那名女子,眉眼之间尽是戾气倨傲之态,跟传闻中的五皇子妃截然不同,既然不是五皇子妃,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是……”
吴老黑立刻抢答道,“是三皇子妃?杨家的女儿?”
王力看了眼总算是跟得上他思路的吴老黑,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道“没错,那人正是三皇子妃杨晴,听说这位三皇子妃在京城里素来高调,往日里只有她盛气凌人的时候,还是很少能有机会见到有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可是刚才你也看见了,齐瑶都敢当着她的面收拾她的人,偏偏三皇子妃还那她没办法,足见这个齐瑶不仅仅是泼辣这么简单,而且还是个有能耐的。”
说到这里,王力就叹了声气,“兄弟,看来咱们这笔发财的银子还真是不好赚呐,这位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可比我们想象中的厉害许多。”
吴老黑听出王力语气中的讪讪之态,回头就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敢了吗?”
“谁说老子不敢了?”王力脖子一梗,眼睛瞪的浑圆,“老子自从开始做这门生意开始,就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眼下有这样一笔横财等着老子,老子如果不伸手接住,死都不会瞑目,吴老黑,我们要重新部署一下,看看怎样才能将这个又凶狠又泼辣的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悄无声息的给绑了。”
吴老黑看着王力眼神中迸射出来的贪婪目光,就露出哼笑,“这个小丫头第一次来相国寺,如今正是对这寺中的景致着迷着,她若继续往前走,人烟只会更少,我们只要跟上她,然后趁其不备,将她身边的丫鬟打晕,然后麻袋一套,蒙汗药一捂,借着此处的地理优势,钻进林子里,到时候,就算是镇国公府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大小姐不见了,想要翻遍这整座后山,也是不容易的。”
王力听着吴老黑的计划,连连对他竖着大拇指。
“要不说还是哥哥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呢,好,咱们就这么干,直接用麻袋套住,让她见不到咱们的真面目,等咱们把人交给妙真那个秃驴,领了钱财,咱们这辈子就等着吃香喝辣的吧。”
想到将来那美滋滋的生活,王力就对着齐瑶走远的背影流露出向往之色。
二人不敢跟丢目标,立刻猫着身子,不远不近的尾随着齐瑶主仆三人,正如吴老黑所言,越往后山深处走,人影越是稀少,直到最后,当齐瑶一行人站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矮树前时,周围几乎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香客身影。
齐瑶虽是一脸饶有兴致的瞅着周围的景色,但精神却是紧绷着。
她清楚的知道,现在她所站的地方对那些躲在暗处紧盯着她的人贩子是多大的利诱。
此处人迹罕至,周围除了大片的树林之外,只有偶尔飞起来的惊鸟聒噪的掠过,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不信,那贪婪的人贩子,会忍着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