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休沐回来,被江氏无意中发现,找到主屋来,才有了这一遭。

“两只胳膊都被打成这样,身上还不知是什么情景。”

江氏心疼地擦泪。

沈鸿业急急忙忙把衣袖放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神闪躲,全然没有以前的朝气。

莫说大房,就是二房都看不下去。

沈守义气道:“都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读什么书,我看那县学还不如咱们族学,干脆退学算了。”

“族学如何跟县学比?县学里先生个个是秀才,学生们都是前途无量,我们好不容易才进去,怎么能退学!”

沈守忠脸拉得老长。

自家男人好心说话,却被骂回来,王氏心里有气:“你们哪儿是什么搭关系,分明是凑上去给人打。”

沈守忠怒道:“若陈序愿意给鸿业撑腰,谁还敢欺负鸿业?”

沈逾白垂眸掩下眼底的讥诮。

转来转去,竟又转回了陈家。

郑氏便哭诉都是因为二房三房不愿意给足够的嫁妆,才让陈家不看重秀莲,又让鸿业被欺负。

“秀莲拖人带话回来,说陈家老婆子和妯娌可着劲儿欺负她……”

郑氏心疼女儿,又是一阵抹泪。

沈老爷子在炕沿敲烟灰,就着郑氏的哭声道:“陈家要二百两的嫁妆,我们家没给出来,陈家气不过,咱家日子便不好过。今日我将你们三房叫过来,就是想与你们借钱将窟窿堵上。”

大房瞬间没了声音。

二房的王氏赶紧道:“爹,玉林就要成亲了,还要建新屋,我们的钱不够用。”

众人齐齐看向屋子中间的沈逾白。

谁都知道三房有银子。

沈逾白眼中讥诮更甚。

爷爷向孙儿借钱,孙儿该多不孝。

若他还不肯借,那便是枉顾人伦。

一旦传出去,他便再也无法参加科考。

想保全名声,他能做的便是亲手将银子上奉上,并跪下求爷爷收下,万万别说借不借,全是孙儿的孝敬。

难怪一来便一直说他才是三房主事人,便是娘想将事揽过去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