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羽面带微笑,话语中听不出半点恼怒她叶凝香私自出宫的意思,相反倒流露出几分担忧之意。
“凝香擅自出宫与慕白设计生擒裕王,还皇上担忧,还望皇上责罚。”
“凝香擒获裕王是为我们大瑞立了大功,朕奖赏还来不及,何来责罚?”
说话间,萧青羽已经很自然地将叶凝香揽入怀中,不过那双锐利的眼却是警觉地看着慕夕泽,好似能够一眼看穿了慕夕泽的心思似的。
裕王的嘴巴被贴得死死的,却依旧不停挣扎,发出呜呜的叫喊之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当众说出来。不过叶凝香绝对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恶狠狠地瞪了裕王一眼后,面带微笑地看向萧青羽。
“皇上,这裕王从前屡次害我,险些让凝香丢掉了性命,这样的祸患留不得,不如将裕王游街示众,再凌迟处死可好?”
萧青羽先是因叶凝香狠辣的做法稍稍吃了一惊,随后露出温润的笑,回应道:“好,就依凝香的意思。”
一直以来,萧青羽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对于那些反抗自己的逆贼们都太过仁慈,最严厉的不过就是发配偏远之地做苦工,向这样使用最惨烈的刑罚来对付逆贼他还是从未用过。
不过裕王从始至终就是个卑鄙小人,半点不值得钦佩,用他来杀鸡儆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所以当萧青羽听到叶凝香的决定之后半点没有迟疑便答应了她。
这边被捆成粽子的裕王便再不能强装淡定,听到凌迟处死那一瞬,他瞪大双眼,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流下,拼尽力气朝萧青羽做出下跪的姿势,企图请求萧青羽看在曾经一块儿制造了凛州瘟疫的份儿上,能够对他宽大处理,就算将他贬做贱奴,终身做苦力,他也会心怀感恩地接受。
让他这曾经享尽了荣华富贵的王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膀大腰圆的刽子手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皮肉,被低贱的百姓洞察他身上的一切血肉,他是真的无法接受。
然而并没有人去理会他的哭诉,萧青羽拉着叶凝香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朝皇宫行去,而裕王在叶凝香与萧青羽上了马车之后便被廷尉府的兵士粗鲁地押入囚车,连囚服都未曾更换便朝郢都最繁华的街道行去。
目送叶凝香离去后,慕夕泽始终情绪低落,并未跟随他的属下一块儿回到大明月宫,而是一个人在郢都街头漫无目的地逛荡。
逝去的终究是逝去了,现在的叶凝香不会再动情,更不会再爱上他,她的心中所记下的全部都是仇恨,她活着也全部都为了仇恨,萧青羽和他不过就是她叶凝香的垫脚石,等到他们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恐怕叶凝香也会用今日处死裕王这样残忍的手段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置于死地。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是不公平的,明知道叶凝香心中只有权势,只有利益,只有仇恨,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忍不住倾其一切地爱护她,保护她。
尽管对于所有的一切他都心如明镜,慕夕泽还是会忍不住感伤。
在爱情当中,没有人会真的不计得失,无欲无求。一个人若是真的死心塌地地爱着另一个人,那一定日夜期盼着对方也能转过头来也爱上他,哪怕多看他一眼也好。说那人不在乎对方给予的爱的回应,那不过是被对方伤透了心罢了。
郢都最繁华的娱乐场所醉生梦死楼依旧如往常一样,气派辉煌却不失温柔潋滟,大白天已经满是络绎不绝的宾客。赌场、妓院、酒庄、饭店,在这醉生梦死楼里可谓一应俱全,来这的人也都将这醉生梦死演绎到了极致。
不知不觉间,慕夕泽便独自走进了这里,有些怀念,有些感伤,手指轻轻抚摸着漆了金粉的梁柱,久久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