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怕是……守不住了,将……将军让我告诉王爷快……快些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拼劲全部力气说完了这句话后,那士兵不舍地闭上了眼,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来这端王定是来了不少的援军,否则凭借蔺将军卓绝的治军才华是绝不会令朔州失手,更不会派人拼死向他们传信。
而蔺将军是万分不希望他们这些人落入到端王手中的,否则就算他日后想要重新夺回朔州,有着他们这些筹码在端王手上,他想要行动也是难上加难。
“快,我们全都换上平常百姓的衣服,赶快离开逸王府。”
逸王并不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慌乱,反而镇定出奇,一双眼睛显示出不可摧毁的坚定。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看起来就好像只要跟在他身边,他们这一群人就一定能寻到生路一般。
对于这个命运坎坷的王爷,叶凝香不由得生出一股浓烈的敬佩之心。
街道之上到处是四处奔逃的人,百姓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逸王亲自将王璃月背在背上,引领着叶凝香等人朝安全之地奔逃。
朔州城西南处有座面积极大的已经废弃了的酒坊,酒坊地下有个用来藏酒的酒窖。蔺士城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特意命人将这地窖加大加深,最终成了一个绝佳的避祸之地。
叶凝香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这地窖中已经挤满了人,那些似惊弓之鸟的百姓看到准备躲进地窖避难的他们,面上露出极强烈的仇恨之色。
这些人本就极不愿意叶凝香他们进来和他们抢地盘的,再瞧瞧逸王背上背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断气的女子,这种抵御、仇视的心里更甚,干脆朝他们怒吼道:“我们不欢迎你们!”“你们快些带着这病女人走开!”“你们再不走,我们就要动手了!”
逸王不再坚持,朝地窖中人微微一笑,背着王璃月朝酒坊之外走去。看着叶凝香也跟着他走了出来,逸王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叹息道:“其实你们不必跟我出来的,那酒窖隐蔽安全,躲在那里定不会出现什么祸患。”
“眼下,那酒窖确实是个最好的避难所,可是若是叛军真的攻进了城,又很不巧地找到了那酒窖,我们怕是会半点生路都没有啊!”
这话叶凝香倒不是让逸王心安才故意说出口的,却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若是随便藏身在朔州城的某个角落,叛军到来时还可四下逃窜,由于目标太过分散,逃脱的机会也就更大。相反,倘若跟着那一群百姓躲在酒窖之中,虽然眼下心安,但一旦被叛军发现,那就存在一锅端的可能。
“如今我们该往哪里去?”
一直闷着不开口的顾连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来。
逸王笑了笑,面上依旧是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只要不回逸王府,去哪里都好。”
是啊,只要不被叛军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去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突然之间,海棠面容狰狞,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其实他们刚刚离开逸王府时,叶凝香便察觉到海棠的异样,当时以为她是担心蔺将军的安危才会面色难看,并没想到其他事情上去,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她又一次粗心大意了。
海棠紧捂着腹部,不知所措地望着叶凝香,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凝香,我……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