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夕泽乖,我不是回来了嘛,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了!”
“凝香姑娘。”
海棠微笑着走到叶凝香面前,面上的神色有些疲倦。叶凝香猜想着定是慕夕泽因着她不在便在海棠面前胡闹,不让海棠好好歇息,看着海棠的眼神也尽是愧疚之意。
“我……我要去朔州了。”
海棠虽是在笑,可是笑容却透着满满的心酸,让人看了不自觉地心疼。
“皇上下旨让将军镇守朔州,将谋反逆贼一举歼灭。明日,我也会与将军同去。”
“姐姐如今怀了身孕,去往朔州定会是千难万难,何必要与蔺将军同去,让他烦忧?”
“将军是在刀尖上过活的人,说不准哪次别离就成了永别,我不想让他孤零零一个人战斗,到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体己的人也没有。你或许觉得我的做法不可理喻,可是若不能常伴将军左右,生命于我也没多大意义。”
海棠知道她的陪伴也许会成为蔺士城的负累,她也知道以她这样的身体去往朔州实在是勉强。不过她的心中没有什么舍己为人,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她只知道与蔺士城的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最后的诀别,最好的做法就是永远都不与他分开。
蔺士城不许她跟随,她就自己独自前往,蔺士城想要将她禁足府中,她就干脆跑到宁王府常住,总之她认准的事,她认定了的男人,她就要死缠烂打纠缠到底,绝不善罢甘休。
“况且,只要有我相陪,将军总能凯旋而归,军中上下都说我是上天派来庇佑大离军队的福星呢!”
海棠微笑着,眼中闪烁着一丝自豪,似乎再为曾经与蔺士城相扶相伴的岁月而陶醉、欣喜。
女人若是执拗起来,就算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丝毫不能改变她的主意。叶凝香自知再多劝慰她留在靖安的话也是多余,于是不再阻拦,吩咐厨子阿康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为海棠饯行。
第二日,蔺士城前脚含泪拜别海棠奔赴朔州,海棠后脚就收拾好行装,带着个婢女乘着叶凝香为其准备的马车也朝朔州驶去。
靖安城郊有间古朴的农舍,篱笆院儿内三三两两的溜达鸡扑扇着翅膀肆意跑跳,染染炊烟与空气融合,流露出恬淡、质朴的农家气息。
萧青羽如今便在这农舍之中,胸脯剧烈的起伏以及脸颊滑落的汗液显示了他这一路的奔波劳碌。他不顾仪态,倒出一大碗白开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你若再不凭着那绢帛来此寻我,你与家父这十多年来的筹谋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太医说皇上这病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恐怕您还没来得及筹谋,这天下便入了他人囊中了。”
稍稍平稳了气息,萧青羽恢复到从前气定神闲的姿态,说道:“皇上不是还没死吗,冯大人怎的就沉不住气了?”
“家父让我告知公子您若不能在两月之内处理好离国事宜,他便会放弃对您的支持。”
萧青羽微笑着,可是面上却流露从未有过的寒意,“我萧青羽从不受任何人威胁,冯敬之要转头支持太子,大可直接弃我而去,没必要派你这个毛头小子向我施威。”
这冯家公子多年来无不受到他父亲瑞国丞相冯敬之的庇佑,哪里见过从前温顺得像只小猫一样的萧青羽会展现出今日这般骇人的气场,一时间僵在那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