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为什么,从那天开始,我就怕见秦昊。
我欠卫思琪的太多,这种负疚感一日比一日更加地压抑着我。这天晚上,我又再次从噩梦中醒了过来,我怔怔地望着被风吹起的纱帐,终于忍不住,捂住脸,低头痛哭起来。
泪水一滴一滴,连续不断地从指缝间落下来,滴在了白色的棉被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印。我正呜咽间,忽然一阵清冷的箫声,从窗外飘了进来。
箫声呜呜咽咽,时断时续,跟我的哭声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我忍不住止住了哭泣,走到窗前,往外面望去。
隔着薄纱似得窗帘,我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伫立在花园里的水池边,手里拿着一管碧绿色的玉箫,放在嘴边吹着。
我怔怔地在窗前站立了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从门里走了出去,这间房的后门正对着花园,果不其然,站在水池对面的,就是秦昊。
我沉默地站在他的对面,秦昊闭着眼睛,一曲终了,他放下了嘴边的玉箫,眼神平静地看着我。
我说道:“你的箫声太幽咽,把我吸引过来了。”
秦昊淡淡地说道:“因为人悲伤,所以声音也就幽咽了。”
我顿时站住,沉默不语,秦昊忽然左脚足尖一点,轻飘飘地从水面上飞了过来,在我面前站住了。
我一愣,他已经自顾自的坐在了我身旁,拍了拍地上,我顿时会意,于是也坐了下来。
一阵清风吹来,差不多要到初夏的季节了,夜里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秦昊看了我一眼,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我身上。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谢谢。”
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还在相府里的花园乘凉,而现在,亲人连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我不禁苦笑,我是生是死,又有谁会关心呢?想着自己苦心积虑地进宫,不过就是想要帮助程清越,毕竟她是在相府唯一一个会关心我的人,而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什么事也没干成,反而连累了父亲,还把大姐和二姐都牵扯进宫。
程思瑶应该已经恨死了我吧,我低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