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太子身边形影不离的红人,协助太子做成了好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惊掉了好些上层知情权势之人的下巴。
次年开春,被全京城誉为最玩世不恭的草包子小少爷凌斐,参加了三年一次的春闱。
他前几年本就考中了举人,这次的春闱更是一举夺得头名,还在殿试被皇上点成了状元。
一鸣惊人,不外如是。
在状元游街这天,高大俊美的凌斐坐在气派的高头大马上,穿着绯红的官服,胸带大红花,信手牵缰,当真是春风得意,俊逸非常。
而扬眉吐气的凌斐,在游街时,看着路边簇拥着喝彩他的人们,还有沿街茶楼上对他抛手帕的官家小姐们,只觉得讽刺。
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毫不掩饰嘲讽,瞥过茶楼的每一个宗室贵女和世家少爷们,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他永远忘不了他哥去世那晚,他被救上岸的时候,这些从花船上下来的公子千金们,是拿什么样的目光看他的,又是怎么落井下石的。
突然,他的目光在某家茶楼二楼顿住了,连骑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看到了站在茶楼二楼走廊的苏桃夭。
她穿着一条款式最简单的素色长裙,披着白色狐毛领斗篷,手上拿着一只朴素的铜色小暖炉,带着浅纱帷帽,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拿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他。
街上和沿街茶楼的人很多,微风吹起她的帷帽的瞬间,他恰好抬头,一眼看到了她。
她孑然一身地站在那里,一身清冷的气质跟周围兴奋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看着他的目光,无悲无喜,没有那些少爷小姐们的改观和迫不及待巴结的热情,也没有昔日仇敌看到他春风得意的愤懑。
她看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
她发现他看到了她,眸光终是动了动,迅速闪过一道伤感,好像……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是了,他突然想起来了,当年他哥凌云十五岁第一次出征就大获全胜回京时,也是这么骑着高头大马,被兴奋的人群簇拥着走在这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