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曾为仇敌的姑娘,就在互相嬉闹着捡拾叶子期间,于无形中添了丝友好与亲近,笑声相和直传过宫墙。
淳秀宫难得有暂时的安宁与祥和,放眼素来静谧的芳芷宫,此刻却满是烟硝火石味道。
在淑妃娘娘身侧批改奏折的皇帝,忽然抬手将一个奏本掷于地上,面有微怒得盯着桌案边余下几个黄色折子,极为不快。
殿内数个机灵的宫女与太监,察觉坐上的陛下神色不对,忙跪倒地上将头重重压下,不敢妄动。
耐心为皇帝研磨油墨的淑妃娘娘,慌忙揽了满面笑容,起身朝殿中空地走去,轻轻俯身将奏本捡起,朝皇帝行了大礼。
“爱妃不必如此,朕心烦忧同你无关,只是为那安岳公主和亲一事感到头痛罢了!”
元熙帝用力捏起眉心,烦恼得叹起气来,近来那赤河国的使节可算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赤河国远在千里关外,地域不大,中有一条赤色小河穿主城而过,整个赤河国坚信河流乃天母所赐,意味福瑞象征,是以建立国度的第一份大王便以此河命名,占据关外长达百年。
近来边关战事吃紧,好容易以武力使诸国臣服,熟料那赤河国的大王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命使臣在递来投降书时,顺道将其爱女_安岳公主也带进京城,于馆驿下榻。
这不,接风晚宴刚摆过,那大使便在朝堂上提了个要求,执意将公主许给皇族子弟,由不得皇帝不允。
嫁女入京本是两国联姻的大好时机,唤作他人,元熙帝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烦恼,只可惜那安岳公主早在数年前便是个威震朝野的奇女子,头脑算计堪比当朝最复盛名的谋士,心机深沉可连毁三城,至今无人得窥其真是相貌。
据说现任赤河国大王便是由她一手扶持尚位,如今赤河国欲将这样的人嫁给皇族子弟,其心难测。
是以,皇帝思前想后仍选不得一个能使安岳公主服帖的皇室子弟,正在忧愁之际,又有十几个皇族子孙得了消息,惶恐之下偏在节骨眼上恳求陛下不要把人推到他们府上,眼下桌案尚存的奏折,基本都是一片哀告声。
身为皇室子弟,承蒙先祖荫福,如今遇到危机便叫嚣着脱逃,这叫元熙帝如何不气恼。
淑妃娘娘久居后宫,对朝廷议事自听得不少,更何况还有个南安王时不时同她议论朝中要事。
至于安岳公主联姻之事,甚至连最愿替皇帝分忧的南安王亦是避之不及,更遑论那群只为享乐的皇族子弟。
“陛下,您即便忧心此事暂时也解决不得,既然他们一致上奏不肯娶安岳公主为妻,再行逼迫也无用,反倒令您惹个满身不是。依臣妾看,倒不如与赤河国的大王协商下,将我朝公主嫁往关外,以免引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