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景,想他楼黎辰再多嘴,也绝不会如往常般开口直问“你去那干嘛;谁给你的私图;跑到此地就是为寻湖”等一连串问语,更不会猜得自己俨然是个迷路的倒霉蛋。
少了讥讽与嘴上互怼,宋伍儿大感轻松,乖巧蹲下一旁等楼黎辰回话。
只见楼黎辰紧皱起眉头,手指不停在宣纸上游走,口中念叨着什么,似也看不懂图上所画。
耐着性子等候少顷的宋伍儿,见他也被困扰到,正想开口从楼黎辰手中夺回图纸时,见他谨慎得把纸张旋转一圈,随即指着宋伍儿脑袋捧腹大笑。
“你这个笨蛋,将地图拿反还质疑作画者的脑子,简直恶人先告状,脑内有坑!”
闻言,宋伍儿亦是呆了,半歪着脑袋摸起鼻子来,心内大惊。难不成她果真一直将图纸拿反,压根是在宫内瞎转悠,乱闯一通?
“你也算是个奇人,凭这种图纸也能找到此地,简直比宫内的狼犬还机敏,随机应变的能力叫我着实钦佩!”楼黎辰见宋伍儿仍是狐疑得望着他,强忍住笑意将图纸塞回她手中,趁机编排两句。
“你且看看现在的图纸是否为寻迹时比对的东西。”
宋伍儿在他的指导下,一脸迷茫得将图纸展开,沉思片刻后,见与方才所观并无差异,随即点了点头。
“有没有感觉图案特别奇怪,与宫内景物完全对不上,你再调转下方向看看。”楼黎辰耐心向她讲述着,见她恍然大悟般睁直着双目望着他,忍不得再度笑出声来。
难怪她根据图上所画行进路途中,先是一脚踩到水坑、头撞假山,后又拐进死胡同、险些掉进荷花池。这般拿法,没拐带着走出宫外已算得上万幸。
“没想到我宋家小姐宋伍儿的一世英名,哦不,是两世,就这么毁在小破图上,简直天妒英才、红颜薄命、生不逢时啊!”宋伍儿老泪纵横得望着手中褶皱的图纸,将欲哭嚎出声,天知道为寻这个丹鹤湖,她遭了多少磨难,若不是恰巧碰见楼黎辰,怕是整夜都要在密林中度过了。
楼黎辰见她一直在小声嘟囔些什么,纳闷得将耳朵凑到宋伍儿身前,依稀只听得些古里古怪的成语,正好奇她是否为自己的蠢笨忧伤,肩头传来微痛,扭身去看,只见宋伍儿正懊恼着拍向他的肩膀。
“偷听者耳患,太子殿下不是不知吧,唉,算我倒霉,白白跑了那么多冤枉路,接下来就只能看殿下您的了!”宋伍儿长叹一声,将重任交于楼黎辰,抱着残伤的手腕默默跟在他身后,表情忧伤。
七拐八绕许久后,令宋伍儿迷失良久的密林终于不必再晃荡她眼前。楼黎辰难得好心得开口同她描述起途中景致,两人在闲聊中倒不觉得路途漫长无趣。
“宫中还有专门负责养马的公公吗?”
耐心跟在楼黎辰身后的宋伍儿,抬眼便看见远处正踱步朝这边赶来的两名太监,各执条鞭子类的长条物,疑惑道。
“养马需求技巧,向来有专门小官负责饲养,宫内太监们大多没什么气力,哪能与生猛的马匹为伍?”楼黎辰眯着眼向太监们望去,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