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想些法子,将前方绊脚石一一去除便好了。不舍脱离人形护身符的罗惜雅暗暗想到。
“真讨厌,尽是些笨拙又无趣的舞步,也不知嬷嬷是怎么想的,开始便教这么难学的东西,全不把咱们当普通人来看嘛!”
训练场另端,扭到身体酸痛的宋伍儿,满脸不悦得轻揉脚腕,靠在墙角处同曲城山两人叫苦连连。想来也真是奇怪,众秀女们大多无半点舞蹈基础,只靠活学活用,基本都能完整做下一套动作,可宋伍儿偏不行,即便尽力摆出姿态也会在无形中弄伤自己,先为脚筋后是脖颈,简直天生的倒霉蛋。
“我看,伍儿只是尚未得要领罢了,稍后我与城山二人多加指导,应无大碍,不会再令你弄伤自己!”徐闻萧在旁注视良久,深觉宋伍儿简直是个无解的谜题,连转个圈都能伤到脖颈,也算是个奇才。
她与曲城山轮流训导,方能令她暂熟记步法规律与姿势,但见她此刻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担忧嬷嬷查验训练成果时能否轻易饶过她。
午膳过后的训练时辰并不长,各秀女稍稍活动两下便到收尾时间,聚在小庭中尝些点心果品的嬷嬷们,不大乐意得自石椅上起身,手执木棍朝秀女们走去,逐个检验起今日训练成果来。
整日端坐院中至高点的嬷嬷,心下已对秀女们的水平有大致了解,除对几个实在难以入眼的身姿警告几句外,倒没多说什么,草草张罗着秀女们退却,同其余三位嬷嬷勾肩搭背得离宫而去。
接连几日,宋伍儿都在死板而机械的训练下度过,同训练嬷嬷接触得多了,她惊喜发现嬷嬷平日里对她似乎过分宽容大度,在舞姿上宋伍儿与其他秀女犯了同样错误,秀女会被嬷嬷严厉批评,甚至有几个会因羞恼憋出泪花来,可到宋伍儿这边,只是淡淡微笑,示意下正确动作后教她自去练习便是。
一来二去的,连秀女中神经最大条的都察觉出嬷嬷对宋伍儿的关照绝非一般,即便有金钱上的交易也不会包庇得如此明显。
满脸迷茫的宋伍儿苦苦思索几日后,倒得出个最大可能性的缘由:莫不是淑妃娘娘提前与训练嬷嬷们打好招呼,讲明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柔弱小姐,让她们对自己手下留情,少些嗔怪?
宋家虽与宋淑妃缘南安王之事,产生些不小隔阂,但两者终究是嫡亲的血脉,再加上先有老皇帝耳提面命得告诫淑妃好生照料自己,做出如此安排倒也在情理之中。
为更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宋伍儿索性以身试险,在嬷嬷面前胆子愈发大了。
装作失手将用来练舞的扇子甩向嬷嬷身上;趁嬷嬷将至时,扯着嗓子于秀女群中放声高歌;在嬷嬷眼皮底下翻墙溜出个把时辰。可即便所行所为已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训练嬷嬷依旧云淡风轻模样,沏着清茶仿佛看不见宋伍儿在身前晃荡,随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