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真得这般狠心,欲置皇弟我于死地吗?您听不进我的哀求,不肯相信我的话,难道连母妃的面子也不肯给吗?”
闻言,楼黎辰面有微动,背着手缄默不语。
永安王口中所提的柳贵妃,说起来同太子倒有些母子间的情谊,当年元朝皇后娘娘,也就是楼黎辰的生母逝去后,太子成了没娘的孩子,终日在宫中孤寂得坐于阶梯上发呆,尤其于皇后逝去的近几月,楼黎辰终日头昏脑胀,如一具尸体般怔怔得走向不知名的小路上去,好似心中丢了块重要东西。
柳贵妃膝下虽有一皇子,便是永安王,但出于真心亦或别有想法,她于后宫中担负起照料太子生活起居的重任,甚至在接触得时间长了,柳贵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渐渐生疏些,将一腔心血全灌注到楼黎辰身上去了。
楼黎辰为人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随意冒出句话就能将人气得半死,不过他对亲如生母的柳贵妃却是极为尊敬,从不肯轻易在她面前说些恼人的话,忤逆她的意思。
永安王正是看透楼黎辰心中软肋,眼巴巴的望着他,不停提及生母柳贵妃之名。只要楼黎辰肯松口,他就有办法在父皇面前将宋伍儿一事搪塞过去,能让整件事不会朝着最坏的方向演化。
“哪个没教养的家伙敢欺负我女儿,当我们宋家女人都提不动刀了吗?”颇具气势的威严声音乍起,从禅院外遥遥传了进来,宋伍儿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眼泪唰得便流下了。
逃去向明秀禅师报告的小沙弥,在去戒律院领罚前,奉了禅师命令特意跑到赵氏所在禅房将事情告知于她,气极怒极的赵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无误后,把留在相国寺中的宋家女眷们尽数叫起床,浩浩荡荡的冲永安王而来。
一溜的大红灯笼登时随嘈杂脚步声挤进院中,将本漆黑难辨的小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赵氏心中虽已对此事提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看见宋伍儿的惨状时,仍是没忍住痛意,直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可怜的女儿。
“伍儿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混身是血可受了重伤,让娘瞧瞧这脸蛋,都破层皮了!头发也不知道整理下,这衣服是怎么搞得?”见宋伍儿瘪着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赵氏心里这个痛啊,将她身上里里外外仔细打量一番后,紧紧抱住她竟是当众嚎哭了起来。
“我的伍儿啊,哪个天杀的把你弄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将你打发出去自行玩耍,这就着了人家的道,乖女儿你怎么会受这样的苦啊,都是为娘的没有把你保护好啊!”
悲痛欲绝的赵氏将宋伍儿杂乱的头发捋了捋,见她手指甲里满是染了血的肉条,愈发心疼着,抱住宋伍儿不愿撒手,不住的责骂自己,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