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李玉的例子就在眼前，一个从六七岁就伺候乾小四的人，因着侍奉二主，已经从乾清宫赶出去了，自没有人敢在这位头上摸虎须了。

乾小四虽满意现在的情形，却更气之前这个身子的所作所为。

国家大事，身边竟没有御前侍卫在此侍奉，只留有二心的太监和一个掌事嬷嬷。长此以往，各大世家优异之子无法得到锻炼，对国家大事均不知悉，饶是他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治理好一个偌大的帝国。

于国家大事上如此糊涂，再好的世家子弟，不经过他乾小四的历练与考核，均只能站在世家立场考虑，无法真正的为大清分忧。

于后宫管理上，畏手畏脚，瞻前顾后，一位帝王，于政事无用，于后宫无益。

与他同名，乾小四每晚都夜不能寐。

只是乾小四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可以雷厉风行去办，但有一些，譬如人心，只能缓缓而来。

乾小四沉默的这段时间，齐汝只将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皇上是这般性子，自己在如何也不该帮着皇太后做事。

乾小四微点头，进忠便会意，上前将齐汝扶起，道：“齐太医，皇上就要您表个态。皇上是慈悲的人，但也是不容许我们做奴才的心里惦记着别的高枝。”

“是，进忠公公说的是。”齐汝自然是不敢让进忠扶自己起来，顺着进忠的这个力，自己爬了起来，连滴在下巴摇摇欲坠的汗珠都不敢擦拭。

“你回去吧，高贵妃那边的身子你好好调理，若是真不能有身孕......”乾小四似想起自己的那个高贵妃，声音也微微低落下来，“也莫要让她知道，健康便好。”

齐汝连连应是，忙道：“是！皇上，高贵妃体弱，本就有寒症，只是之前奴才受太后之命，不敢好好的根除。如今虽无法痊愈，但好好照料着，也会比目前好上很多。”

乾小四颔首，齐汝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批阅了几本奏折，乾小四依旧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吩咐道：“摆驾慈宁宫。”

进忠极有眼色见，知晓乾小四不容置喙的性格，忙带上乾小四的披肩随乾小四出门。

慈宁宫中，太后还在与福伽挑选适龄的女子，就听见外面急匆匆的声音，当下交换了脸色，将名单放在杯垫下。

乾小四匆匆跨进慈宁宫，稍深吸一口气，道：“儿子请额娘安。”

太后摆出慈爱的表情：“今早不是刚来过？怎地现在匆的赶来？进忠，你说怎么回事？”

进忠只能弓着身子，两位主子刀光剑影，他做奴才的不敢再主子面前开口。

乾小四挥挥手：“额娘有事问朕行，一个奴才能知晓朕什么心思？”

太后忙道：“这就是奴才伺候的不周到！若是伺候的得当，都不用说便明白主子的心意。”

“额娘愿让自己的心意被奴才知晓，让奴才替自己办事。但是朕不愿。”乾小四依旧站在中央，挡住了门外的阳光，一时让太后分辨不出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