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不愿享青主儿递上的鸡汤,生生晾着青主儿,让青主儿端着滚烫的鸡汤,奴才瞧着,青主儿手已然烫红了。”李玉跪在地上,面上恭敬,眼神却一直观察着弘历。
乾小四听着那李玉一口一个青主儿,话里话外还添油加醋,只觉得可笑。
在位60年,这种小把戏,他都不愿去搭理。只是这个世界,与他所在的又不尽相同。
“皇上?”见弘历久久没有反应,李玉大着胆子。
乾小四轻瞥了一眼李玉,登时让他大汗淋漓。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身上的压迫感,眼神的洞悉和疏离,又与原本的弘历全然不同。
看着桌上堆积的折子,想到当时皇考临终的托付,再加上上辈子的部分憾事,乾小四实在是不愿意搭理后宫这些事。
只可惜,这身体的原主人对这青主儿似乎十分钟情。
乾小四只觉得可笑,钟情啊,他对卫璎珞也是分外钟情,独宠一人。这弘历的钟情,只怕也就限于嘴上的海誓山盟了。
望着外面微凉的月色,透过门缝看到,紫禁城的大门已然全部挂满了皇帝丧仪应有的白沙,覆盖往日庄重鲜艳的红色。
乾小四缓缓开口,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大行皇帝丧期,皇额娘自悲痛。后宫琐事,均由皇额娘与皇后做主。其余一应人,按旧例筹备丧仪。”
李玉只觉得后背微凉,只把头垂的更低,应道:“嗻。”
虽想不通现在皇上是什么想法,但李玉明显的能感受到,当今皇上对那青主儿,已没有那情深义重之感了。
瞥见皇上已拿起奏折,李玉越发拱低了身子,正准备往后退,只听得乾小四道:“你是朕身边的奴才,凡事当以朕为重。若是你在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朕面前,便去你的青主儿身边伺候吧。”
待李玉掩上了门窗,才惊觉衣服已湿答答。虽内心记挂着青主儿,却不敢再提起。
且说乾小四这边正在和政务奋斗,后宫则都盯着乾清宫的一举一动。
“娘娘,皇上那边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素练悄悄挤开在为琅嬅卸头饰的莲心,一边熟练的为琅嬅将青丝梳顺,一边汇报了自己的情报。
琅嬅略有些诧异,以自己对这位夫君的了解,只怕正在为青樱鸣不平,觉得这位太后娘娘在切磨自己的心头爱。但如今这样安静......
素练观察着琅嬅的表情,宽慰道:“怕也是这些年下来,皇上也看到了娘娘的用心,自然对青主儿也不似以前那般上心了。”
琅嬅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当初那个如意,一直都是梗在她心头的刺。而期盼了已久的洞房花烛,也因为“墙头马上遥相顾”生生冷落了一夜。
见素练眼里的得意,琅嬅登时清醒了一瞬:“好了,皇上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打听的。如今正值大行皇帝丧仪,做好自己该做的,莫要被人抓了辫子。”
素练虽挨了训斥,但也感受到琅嬅身体的放松,低低应了声是,便伺候琅嬅更衣。
青樱那厢,既没有乾小四专心务政的忙碌,也没有琅嬅的宽慰,只盯着窗外,等着少年郎的宽慰。
阿箬跪在青樱的面前,细细的为青樱用湿巾擦着红肿的部分,用膏药小心的涂抹着。
“都烫红了,太后的心也太狠了。只是一碗汤而已,你是怎么伺候主儿的!”阿箬看着那红肿,只觉得心疼不已,便将满腔火气对准了站在一旁的惢心。
青樱这才回过神,道:“是我伺候太后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不能怪惢心。”
阿箬仍是不忿:“那也是惢心没护好主儿。你!去外头思过去。”
待惢心出去后,青樱便又不轻不重的说了阿箬几句,倒也随她去了。只是依旧心不在焉的,看一会窗外,出一会神。
阿箬自然是明白青樱的心思,眯着眼睛笑道:“主儿放心吧,若是皇上知道了,定然心疼坏了,一定会让御前的人送些东西来,宽慰主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