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塬地上的盾阵大开,大批的跳荡兵俯冲了下来,跳荡兵是大唐军中常见的兵种,他们的个人击杀技艺高超,专用于突击冲锋,陷阵搏杀,是近战的精锐步卒部队。
趁着邠兵军心大泄,向后溃败的机会,跳荡兵直接冲入邠兵之中,他们借着高地俯冲的势头当真是凶猛无比,挥舞着武器对着邠兵一顿砍瓜切菜。
本就溃败邠兵没有多少的反抗之力,他们慌里慌张向后奔逃,下塬的时候许多人脚步不稳就栽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身后的禁军跳荡兵们就赶步上来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跳荡兵冲击力很凶,但是溃退的邠兵更是帮了大忙,敌我双方混杂在了一起,后方的邠军弓手根本没法射箭掩护。
一顿猛冲,进攻的那一波邠兵被彻底赶下塬来,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跳荡兵们也不贪功,他们快速地后撤返回到了塬地之上,重新组织起了严密的防御阵势,只等着邠军继续来攻。
还未等邠兵们喘口气,塬地上密集的弓弩又是齐齐发射,对准他们密集倾泻着怒火。一场溃退下来,邠兵军心动荡不安,各部渐渐有些弹压不住。
主将王令诲惊愕看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南塬地势比北塬平缓多了,是以他才将重兵压在这里,本着一鼓作气的想法直接冲上塬,消灭南塬上的禁军。
可是眼前血淋淋的现实给了他一巴掌,塬地上朝廷禁军弓弩又急又狠,组织也是防御有序,并不像以往的禁军那般一冲就散。
更为可怕的是这支禁军还有反击的能力,他们借着地势之力和胜利之威,狠狠冲下塬地趁胜追杀,斩获颇丰。
塬上的敌人那波反击实在犀利狠辣,溃退下来的邠军重新组织后还能再战,可是禁军的反击这一下把他们的心气给打没了。
而他之前分兵而出从侧翼攻击的那五十名骑兵此刻没有任何的消息,也不知是没有包抄到位还是没有出击。
如果说没有出击,王令诲完全能够理解,他们正面进攻的部队都没有撼动塬地上的朝廷禁军,侧翼那五十名精锐骑兵贸然出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极度的不甘吞噬着王令诲,他正欲组织部队重新发起进攻,身后的北塬高地上突然传来了变故。
先锋十将屠英没有辜负他的众望,北塬虽然比南塬高出一大截出来,且地势崎岖很不好爬行,但是屠英依旧率着百名精锐步卒冒着对方的箭矢一步步艰难攀爬而上。
屠英奋勇当先,持着盾牌遮蔽第一个爬上了坡顶,他扔下盾牌挥舞了大刀就奋力砍杀起来,高坡上的朝廷禁军别看人多,但是拦不住屠英一个人。
屠英身后的刀盾兵陆陆续续爬了上来加入,战斗顺利呈现成一边倒的局势,北塬高坡上的这支禁军丝毫没有近战的搏杀能力。
邠兵盯着箭矢艰难爬行,行动极为不便,一直到他们爬上,坡顶的禁军只敢远远放箭,根本不敢依仗高处地势之利近战将下方的邠兵驱赶下去。
待到邠兵爬了上去,这些禁军更是毫无招架之力,他们争先恐后逃跑,北塬险峻,不少士卒跌落下了下去,断手断脚的不少。
屠英率着精锐也无意杀尽敌人,他目的很明确,接引着身后的弓兵上了坡,张弓搭箭对周围塬地形成了压制之势。
战局出现了重大的变化,万万没想到,北塬上朝廷禁军占据的高地这般轻易失守。
王令诲见状狂喜,对朝廷禁军那种熟悉的印象又回来了。
他对周围众兵高声激励道:“兄弟们,北塬制高点已在我们手中,继续进攻,拿下南塬,凡是先登攻上塬者,职升三级,赏钱三十缗。”
“弟兄们,冲啊!”
听到北塬制高点拿下,加上主将王令诲开口,丰厚的赏赐激励,邠军复振士气,个个红了眼球,他们呐喊着继续对南塬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
这次他们主攻的方向就是北塬制高点对应南塬的那一片地方,潮水般的邠兵向前涌动,形成了一个非常宽广的弧线。
尤其是北塬制高点对面,有因为要争功,夺取先登之功,许多邠兵向那侧攻击阵地汹涌着拥挤过来,这就形成了奇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