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杨两塬之间的出口,确实阵列着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是神策左军勇胜都兵马,不过千余人。
勇胜都去年就曾参与了叛乱,不过他们驻守在丹凤门外迟迟没有行动,其主将毕保和一众军官都被诓骗进宫内拿了。
是以这支千人军队根本没受什么损失,自薛从渥任神策左军后,勇胜都自然而然转换门庭,投到了薛从渥麾下。
薛从渥在勇胜都内疯狂安插亲信,将都内将士分出一半往其他都,又填进去了一半的杂兵,总算掌控了这支部队。只不过这番折腾下来,勇胜都再难以保证。
勇胜都都将薛兴德,他不是宦官,但却认了薛从渥一个宦官为义父,得到了薛从渥的宠爱和信任。
薛兴德披着重甲骑着高头大马,他不时扭头看着身后的军阵,他在这道路口列了一个方阵,此战意在防御。
再看阵中勇胜都的将士们,不少人脸色煞白,握着的武器都在颤抖,实在是不堪大用。薛兴德把队伍拉到塬口之时就有十几人因为害怕欲临阵脱逃。
薛兴德果断下令将这十几人捉拿就地正法,如此才勉强将队伍拉到了这里。
看着都内将士这般怯懦,身为主将的薛兴德也是惴惴不安,心中慌得要紧。他实在不明白,他这都内的军士们往日里欺凌百姓都是凶神恶煞的,看着个个如狼似虎,百战精兵一般。
怎么现在还没见到藩兵呢,许多人就尿了裤子了,藩兵是可怕,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真是一群窝囊废,只会窝里横!”薛兴德心中大骂着。但想到此战给他安排的任务,薛兴德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自觉自己能够稳操胜券,顺利完成任务。
正思虑间,但见前方烟尘滚滚,一批骑兵极速如风,踏着清脆的马蹄就朝他们快速奔驰而来。
这批骑兵不过百十人,他们披着黄色甲胄,看着彪悍无比,神情狠厉凶残。他们站住了迎战的阵脚静静等待着。
过了许久,神策军将士们听见了无数人脚步声密集踩踏的声音,一批批步卒陆陆续续滚了烟尘之中,慢慢显露了真容。
待到烟尘散去,就见密密的旌旗和兵器,黑压压的邠军步卒正在紧张列阵,可是看到步卒们阵列松散,许多人因为急速奔跑还在喘着粗气。
神策军阵中都在眼睁睁看着,没有一人敢行动,对面的邠军实在托大,在明知前方有敌军的情况下居然拉起队伍快速行军,最后堂而皇之地在神策军面前从容列阵。
可惜神策军内没有一个知兵敢于率部冲上搏杀一把的勇士,白白浪费着这等好机会。
待到邠军从容列阵完毕,自是有股子气势,不论是军队列阵的整齐度还是军心士气上,玢军全面压制住了神策军。
看到邠军如此威势,薛兴德登时有些慌乱,再看军阵之中也有些骚乱。
神策军的骚乱对面邠军中的主将王令诲也敏锐察觉到了,他粗黑的脸上满是不屑,疯狂嘲讽道:“对面都是一群土鸡瓦狗,哪来的胆子敢阻挡我军的道路。”
“擂鼓,出战!”
随着邠军战鼓声擂动,列阵完毕的邠兵们挺着武器,他们全线如墙而进,嘴里呐喊着,人潮般汹涌而来。
薛兴德鼓足了勇气呐喊道:“弟兄们挡住,别忘了,我们身后还有大军呢。”
然而薛兴德呐喊没起到任何的作用,全线攻击的邠兵第一波箭雨向神策军射来,还未真正的短兵相接,他身后的神策军就崩了。
神策军阵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高度紧张处在崩溃边缘的士卒们扔掉了旗帜和武器,撒开了丫子就往后奔逃。
薛兴德脸色铁青无比,但看到前面攻击的邠兵越来越近,他也是没了胆量,被人群裹挟着也向后奔逃。
薛兴德窝囊无比,满脑子的疑问:“说好的诱敌佯败,还未真的开打,他的部属就演变成为了一场真正的溃败……”</div>